東吳霸王白展堂!
在白展堂身邊長伴多年,周公瑾自然知道,白展堂對喬靈韻思慕之情已久,如今白展堂深受重傷,如果再告訴他喬靈韻那邊婚事的情況,隻怕他會撐著身子就殺到宛城去,再坐不住。
考慮到這一點,周公瑾選擇默不作聲,任由華四壺,前來替白展堂診脈,隻要能先養好,他的傷比什麼都重要。
喬靈韻雖然在軍中鍛煉多年,但始終不敵師父華四壺的醫術。
身為華佗神醫的徒弟,華四壺的手藝多年以來似乎又有精進,用了不到半月,白展堂竟然已經能從床榻上起身,表麵上看著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最近狀況怎麼樣?”白展堂跟前來看病的周公瑾打探著消息。
“你尚且在病中,就彆關心這些了。”周公瑾隨手替白展堂披上了一件外套,“現在還是乍暖還寒的時候,你還是要好好養傷才是。”
“出事了?”白展堂追問道。
周公瑾雖然足智多謀,但對他卻從來很少隱瞞,如果軍中沒有什麼事,周公瑾一定忙不跌地跟白展堂告捷。
所謂報喜不報憂,之所以不上報正是因為有憂愁之事。
“唉。”周公瑾常歎一口氣緩緩說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軍中有事,前些天孫輔小將軍帶了一隊兵馬,想要去山上剿匪,這一對兵馬忽然半路急病,被盜匪殺個片甲不留,所幸孫小將軍是安然無恙回來了。”
“他們是什麼病?”白展堂問道。
周公瑾搖頭,“找華四壺大夫看過了,不像是時疫,倒像是中毒。”
“中毒?什麼症狀?”
“嘔吐不止,腹瀉不斷,這症狀奇怪,華四壺老先生一時半會兒也拿捏不清楚。”
看著周公瑾無奈搖頭的樣子,白展堂也是真心想為他分憂,恨不能披著衣服,現在就查看這些人的飯食,用自己前世江湖經驗一探究竟。
“哎,你現在還病著,”周公瑾按著白展堂的肩膀,強行把後者摁在了石凳上,“身弱之人,不做橫事,華四壺老先生囑咐過,眼下你不能動氣,還是要小心將養著身體,萬萬不能落下病根兒才是。”
白展堂自然也知道其中輕重,點頭道,“我等你消息。”
“好。”周瑜轉身離去前,輕聲安慰道,“放心軍中事務有幾位老將軍,有兩位張公,有我,你隻要好好養身體就行。”
白展堂點頭。
周公瑾離開之後,卻在暗地裡發出一聲長歎。
他剛才跟白展堂說的都是真話,不過這真話隻說了一半。
孫輔小將軍是臨時起意的,隻因與山賊不和看不慣他們作風,就帶著孫賁將軍身旁親兵前去山上討匪。
卻不想生了這般亂事出來。
當然如果沒有孫輔小將軍這一鬨,孫賁將軍本意是要帶著這些人殺到嚴白虎那邊的。
如果沒有今天孫輔小將軍臨時攪局,隻怕今日孫賁將軍多半是有去無回。
“張公,軍中這是有諜子啊!”
周公瑾跑到張昭的住處,與後者進行商議。
張昭小老頭捋著自己的山羊胡,緩緩往嘴邊送了一口茶,“公瑾這是哪裡話?隻許你往人家身邊塞諜子,哪有不讓人家進來的道理?”
“話雖如此,可我不想我辛苦布置的錦衣衛就成了一個漏網的篩子。”周公瑾深深皺起眉頭,看起來十分懊惱。
“公瑾彆慌,要想知道是誰乾的,一試便知。”張昭的目光明亮,看著前方。
周公瑾經過張釗的提醒,混沌的目光也微微發亮,“你是說一個一個試?”
……
孫賁的親兵自從出事之後就被分成了三路,一隊歸到了韓當麾下,一隊被歸到了朱治將軍麾下,還有一隊仍是孫賁自己帶著。
正是一天閒來無事,三隊之中各有一個小卒和幾個孫賁親兵話家常。
“喲,這幾位哥,聽說從前是孫賁將軍麾下的吧?怎麼被貶這兒來了?”
“唉,彆提了,那天也是倒了血黴,誰能想到大家集體拉肚子,讓孫小將軍險些被山越擄走。”
另一個糙漢子也忙不迭的說道,“是啊,孫將軍惱了,便將我們一個個推了出來,以前可是親兵啊,現在隻能當個小卒,有苦都沒地兒說!”
那原本就在軍中當小卒的士兵,連忙給這幾位曾經是親兵的大哥倒茶,“唉,哥幾個也彆惱,等哪天孫將軍想明白了,再把兄弟幾個要回去的時候彆忘了再提攜提攜小弟我啊。”
“那是自然,都是自家兄弟。”幾個曾經的親兵,吃著喝著,哄笑道。
“對了,我聽說孫賁將軍的女兒要許配人家了?”那小卒上前說道。
“哦,是哪家?”幾個身為親兵的士兵,紛紛搖頭,“沒聽說啊,還有這檔子事兒?”
“才許了人家,說是主公的意思,也就是聯姻。”
“詳細說說!”
一時間三處分散的親兵都來了興致。
身為孫賁將軍的長女,孫家二娘也快到了婚配的年紀,若是能尋得一處好人家也會給孫家軍增色不少。
畢竟嚴白虎在江東能夠作為作福,也是沾了不少他女兒嚴如意的光。
誰讓人家是呂布的老丈人來著?
彆看呂布娶了多少房小妾,那正妻始終是嚴如意。
娶妻娶賢,大抵如此。
……
兩軍交戰之前,常有使臣往來。
這次,周公瑾派去的使臣正緩緩歸來。
“怎麼樣?”
庭院中,周公瑾負手而立,眉宇中卻有著三分急切。
那小吏見了周瑜一拱手,正要作揖,被周公瑾寬袖一揮,連忙扶起。
“再也顧不上那些虛禮,還是揀要緊的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