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也是對著麾下小卒子連連擺手道,“來人拖下去打了!”
眾將軍坐在軍帳中,就聽營帳外板子砸肉的悶聲接連不斷。
兩個漢子趴在木凳上也隻有悶哼的份兒。
沒多久,太史慈先低吼道,“小卒子沒吃飯嗎?打得爺爺一點兒不疼!”
“再用力些!小爺我身子骨好得很!”魏騰也朗聲叫囂道。
聽著一聲聲棍棍到肉的聲音,兩人愣是一聲接連一聲的賽著叫囂。
軍中眾將軍紛紛搖頭,本來覺得這個魏騰看著要比太史慈沉穩不少,沒想到也是個孩童心性。
白展堂坐在主位不動聲色的品著茶,命小卒挑來兩柄放在軍中多年的殘破掃帚,想在兩人掃城門主街的時候,讓這二人再多吃些苦頭才是。
這時,龐統跪地拱手道,“是屬下治軍無方,還請主公問罪。”
白展堂連忙扶起來眼前的龐統,不但不責怪,反而還格外禮遇道,“士元讓我去占領交州,其實妥也不妥,能夠穩定大後方固然重要,但是士燮盤踞交州多年,從私仇的角度看,我十分擔憂他是否會與劉表聯手背刺我。”
“主公所言甚是。”龐統思慮再三還是點點頭,“眼下攻打交州與攻打荊州同樣棘手,若能聯合交州,進取荊州,或許可行。”
白展堂點頭,“聽聞士元早些年曾經遊學,有過不少的真知學識,不如由士元陪我,去屬地遊曆一番。”
聽著白展堂的訴求,龐統沒有拒絕,反而是一臉認真的看向白展堂,“主公所求為何?”
“一是為了去牛渚營看看船隻建造如何,水師操練,必定是我軍中的一大要務,二是想看看屬地內的風土人情,三則是想為我新得的麟兒求長生。”
白展堂自然知道後世中,孫紹的命運將會被孫權封為侯位,但是此番天機已變,他還是想看看當世可否一搏?
聽著白展堂的所求有三,龐統拱手道,“昔日我遊學時,不過一籍籍無名之輩,隻有人惦記我的錢財,可從無人惦記我的性命,如今我成了主公隨行,恐怕難以保證主公的安危,即便是主公一身鐵膽,也怕萬中有一,還請主公早做打算。”
看著龐士元一臉擔憂白展堂安危的神情,白展堂直接一掌拍在了龐士元的肩膀上,“誒呀媽呀,士元啊,你說得太對了!得你如得十萬大軍啊!”
龐士元會憂心白展堂的安危,日後若有什麼危難之時,或許就能靠著這份兒思慮周全而活命,能得到如此人才,自然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正說著,門外兩個憨貨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兩人看著麵前的禿毛掃帚頓時一臉憂愁。
“天黑之前掃不完街,不許休息!”白展堂的餿主意永遠是同福客棧中對付夥計的那三板斧,然而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白展堂排出兩個小隊的小卒,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會有人輪番稟報。
“稟主公,太史將軍站在城門口破口大罵。”
“稟主公,魏家幾房姬妾站在魏功曹身後哭哭啼啼,魏功曹隻說一句,‘爾等女子,隻會耽誤我掃地的速度!’“
白展堂聽著兩人這般叫囂,不由得憋笑,假裝咳了咳,繼續道,“再探。”
“是!”
兩個時辰後,小卒稟報的是,“稟主公,太史將軍與魏功曹已然在主街相遇,本來已經筋疲力竭的二人,忽然看見對方身影開始了秋風掃落葉一樣的陣仗,看那架勢,似乎是太史將軍更勝一籌。”
聽著小卒的稟報,白展堂此時再難忍笑意,放聲大笑道,“公瑾,你看我這辦法如何?”
“真不知道兄長拿來這麼多登不上台麵的損招,倒讓兩個名士竟然如此比試起來了。”周公瑾淡淡飲茶道,“不過兄長,此番除了要帶士元以外,兄長還要帶誰?”
“帶你出去看看水師,畢竟將來的江東,要靠天險生存,要靠水師起勢,若公瑾能親自操練水師,我定然最為放心。”
聽了白展堂一番話,周公瑾拱手道,“定不負主公所托。”
“為何叫我主公,不叫兄長?”白展堂俯身問道。
周公瑾輕輕擺手,“我隻是忽然覺得,兄長越發有當一方主公的樣子了。”
“我那不過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罷了,江湖把戲,不足掛齒。”
周公瑾卻不同意道,“凡事都要以小看大,窺一斑而知全豹,隻是此番嫂夫人才誕下子嗣,兄長就要離開巡視,不知我家夫人又要嘮叨我幾日。”
白展堂無奈搖頭道,“我要給靈蘊和孩子一個更穩妥的將來,就要處理很多人和事,呂布倒是兒女情長,可貂蟬不還是落入了曹操手中?”
聽著白展堂的話,周公瑾也覺得頗為中肯。
“不知兄長何日動身?”
“就明天吧。”白展堂道,“越快越好。”
“周瑜願陪兄長同遊。”
兩人相視一笑,再不是當年的楞頭小子,一個意氣風發,一個英明神武,更勝年少之時。
……
第二天一早,周公瑾出現在院子中的時候,發現白展堂的身邊已經站滿了人。
駕車的,是六扇門的熊韶鳴,坐在車廂裡憨笑的,是六扇門的小和尚空明,一旁牽著馬的,正是腿腳奇快的尤盈。
除了這三個保鏢以外,還有一個張承,他是張昭的兒子,又是英雄出少年,學識和遠見都在同齡人中可稱為佼佼者,因此帶上他也算是有所毗益。
周公瑾再看向張承後麵,卻看到了一個扯著堂兄袖子不肯撒手的張奮。
“我……我想去牛渚營,找公輸匠人,行……行嗎?”
周公瑾看著這個小拖油瓶無奈道,“隻要兄長同意,我沒意見。”
白展堂笑道,“你得自己騎馬。”
張奮殷勤的點頭稱好。
“那你還得自己付錢。”
張奮看了看張承,從對方的腰間一把搶過荷包,又點頭稱好。
“你想去找公輸匠人乾什麼?”白展堂見兩個難題都難不倒張奮,連忙問道。
張奮隻拍了拍背後行囊中的竹簡,低頭道,“我想請公輸匠人指教。”
“少年心性,難能可貴,那就去吧。”白展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