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繼閔見司馬正劍法嚴謹,變化多端,心中暗叫慚愧,心想“剛才所言,確實托大,上清派劍法,在江湖上的名聲,已逾百年,今日一見,果然精妙。”
而司馬正此時心想“這乞活幫在江湖中如此名聲,看來不是浪得虛名,一柄劍使開,猶如千軍萬馬,奔馳而來;亦如身在戰場,長槍大戟,迎麵刺到。”
再拆得二十餘招,冉繼閔忽的右手長劍一舉,左掌猛擊而出,“破胡掌”這一掌,一口氣便籠罩了司馬正上身三十六處要穴。
司馬正若是閃避,立時便受劍傷。
司馬正本不想與他鬥狠,但此時見自己無處可躲,唯有催動兩儀真氣,伸出左掌,與冉繼閔擊來的一掌相對,“嘭”的一聲響,雙掌相交。
二人各自退後幾步,冉機敏口中喊道“好個天罡掌!”當下舞動長劍,向司馬正刺去。
司馬正仗劍封住,數招之後,“嘭”的一聲,又是雙掌相交。
司馬正手腕一抖,長劍挽了個劍花,向冉繼閔腰間削去。
冉繼閔豎起寶劍擋架,左掌運足內勁,像司馬正麵門直擊而上。
這一掌勢道奇猛,司馬正不敢怠慢,左掌一托,“啪”的一聲輕響,雙掌第三次相交。
司馬正腳下一點,身子向外飛了出去,心想“武悼天王冉閔,當年便是這在戰場上用的這種掌法,當真是石破天驚的氣魄。”
這時,寺廟外夜色蒼茫,寺廟中二人鬥劍,隻見白刃耀眼,滿室劍光。
兩個人影在小小的土地廟中,盤旋飛舞,雖然隻有兩柄劍相鬥,但金刃破風之聲,有如數十人交戰一般。
司馬正催動兩儀真氣配合回風劍術,劍上“嗤嗤”發出兩聲響,劍氣激射而出,直劈冉繼閔。
冉繼閔心頭一驚“當真了得,此人內力,與我不相上下。”心念浮動,刷刷兩劍,將司馬正劈出的劍氣消弭於無形。
可是,劍氣雖然化解,但司馬正劍尖已指到他咽喉。
冉繼閔此時再也不及避讓,隻得敗中求勝,舉劍橫削。
司馬正身子突然向右一歪,將冉繼閔來襲之勢讓過,回劍接住來劍,隻聽“當”的一聲,雙劍顫動,聲若龍吟,嗡嗡之聲,良久不絕。
此時,雙劍交並,兩人都不敢移動,各運內力,勢均力敵。
兩柄長劍相交處,各生缺口,互相慢慢陷入。
不多時,“錚”的一聲,司馬正和冉繼閔雙劍齊斷,兩人各向前竄出數步,才收住勢頭。
二人各持著半截斷劍轉過身來,冉繼敏“哼”一聲,把劍往地上一丟,到這時,二人已拆了二百多招了。
司馬正見狀,也不再動手。
冉繼閔生性狂傲,從小登上幫主之位,學的又是上乘武功,被幫中眾人奉若神明,向來不把南、北兩朝的武林人士放在眼中。
到得今日,他連遇兩位南朝高手,自己雖然沒有戰敗,但也沒能如他想象中一樣,大顯神威。
隻見冉繼閔笑道“司馬兄當真了得,在下佩服。這詩集,我今日看來是拿不到了,權且放在兄台這裡,三日之後,我便帶同幫中管事,去九霄宮拜會馬真人和陸真人,屆時,還望兄台也在。”
司馬正奇道“為何要去九霄宮?”
冉繼閔笑道“十二年前,我幫中管事,敗在貴派馬真人和陸真人手上,我想拜會一番。”
司馬正回想十二年前論道大會,李安鴻等人在九霄宮一敗塗地,當時說的清楚,前仇舊恨,一筆勾銷,現在卻又來報仇。
冉繼閔一抱拳,說道“在下告辭。”說完,轉身便去了。
這時,土地廟中隻剩司馬正與慕容星熹二人獨處一室,司馬正略顯尷尬,看了慕容星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慕容星熹咳嗽幾聲,開口道“你為什麼潛入宰相府?”
司馬正想起自己大事沒能辦成,沒好氣地說“與你何乾?”
說著,司馬正已走到慕容星熹身邊,便要為她療傷。
慕容星熹見司馬正觸碰自己,心中小鹿亂撞,口中卻說不出一句話。
司馬正小心翼翼掀開她衣服,見到細嫩肌膚,又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不禁心搖神蕩。
這時,慕容星熹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司馬正一驚,定了定神,仔細看向傷處,隻見她背上,黝黑一個掌印,說道“我無能為力,我先輸一些真氣給你,幫你把傷勢壓住,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你和我回山去,由師傅、師兄幫你治療。”
說著,司馬正便雙掌抵在她背後幾處穴道,催動起兩儀真氣來。
不多時,那女子臉上黑氣,已漸漸退下,司馬正擦了擦汗,正要說話,忽然,心念一動,拍著大腿喊道“哎喲!”
慕容星熹問道“怎麼了?”
司馬正道“我和師兄約定了兩個時辰的!也不知他現在走沒走?”
司馬正說到這裡,當即便催促著慕容星熹起身。
慕容星熹緩緩說道“我走不動路了。要麼你先走,要麼你就背我。”
司馬正見她重傷之餘,不能走路,也不知是真是假,可現在自己著急,無奈說道“那我背你吧。”
慕容星熹低下頭,盈盈一笑。
隨後二人便離開了土地廟,朝東南方向而去。
這時,司馬正心中著急,腳下施展輕功,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城邊樹林之中。
司馬正見兩匹馬仍在原地,馬旁站著兩人,仔細一看,一個是陸修靜;看另一個時,不禁心中一驚,那正是下午在九霄宮看到的徐湛之。
此時,徐湛之臉色鐵青,不住搓手,顯得惴惴不安。
陸修靜見到司馬正,也是十分驚訝,不知他身後所負何人,隻是時間緊迫,當下也不多問。
隨後,陸修靜與徐湛之共乘一匹馬,司馬正與慕容星熹共乘一匹,便往茅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