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寧貝貝和柳清歌臉上都出現了可疑的紅暈。寧貝貝是想到了自己在李清嵐房中一絲未掛的樣子,柳清歌則是想起了自己方才差點對寧貝貝說出口的話。
“……我變成自己本來模樣後沒衣服穿,就拿了衣櫥裡的長袍。衣服太大了,我就想……和這位神仙一樣高大就好了,然後不知怎的便成了神仙的模樣……我想這個樣子也好快點混下山,就是這樣了……”
“你可記得是如何摔下山崖的?”譚紫陽表情嚴肅地問道。
“不記得。”寧貝貝搖搖頭,沮喪非常,“我叫寧貝貝,本是安南侯的女兒。那天我娘突然和我說,爹被誣陷了,讓我快逃,後麵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寧貝貝看那坐著的堯山掌門雙眼微合,手指翻動。似乎沒在聽她說話,當即便跪了下來,磕頭道“家人生死未卜,請您讓小女下山吧。”
小姑娘的聲音懇切,然而座上的譚紫陽卻是長歎一聲。
李清嵐上前將寧貝貝扶起,動作間看見她眼圈紅紅,心下一軟,不由溫聲道“不必擔心,我下山時,聽聞安南侯府全家收押,並未判刑,既是誣陷,清者自清,想來應是無礙。”
寧貝貝抬頭看他,還想再問得更多一些,卻被殿外的一個聲音打斷。
“我說怎麼哪裡都不見人,原來全部躲在這裡了啊!”宋清川滿麵春風地跨入元和殿中。
寧貝貝扭頭看去,隻見一個同樣穿著雪青色長袍的男子進了來,明明是一樣的衣服,穿在李清嵐身上是清雅矜貴,穿在這人身上卻是一股子遮也遮不住的風流勁兒。
阮清音小跑上前,扯住他的袖子,不悅道“二師兄,你怎的回來得這麼遲?莫不是逍遙嶺上的仙子姐姐們不夠水靈,還麻煩你去勾欄裡聽那些個鶯鶯燕燕唱曲兒?”
被年幼的師妹這麼教訓,宋清川臉上絲毫沒顯出不自在來,揉了揉五師妹的腦袋算是回答,一雙桃花眼掃過全場之後,定定地看了李清嵐片刻,就把眸光落在了那紅衣少女身上。
“我不過出門幾日,又多出個這麼漂亮的小師妹啊,妙哉!妙哉!”
他這話不出意外地讓全場人都楞上一愣。
“師父,弟子有話說。”
寧貝貝又把頭轉了回去,就見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離她不遠處說話。少年身材纖瘦,五官雖然不算出眾,但放在一張臉上絕對稱得上是清秀。也不知道,她方才為什麼一點也沒注意到這個人。
譚紫陽清咳兩聲,道“清鬆你說便是。”
少年也不扭捏,朗聲道來“依弟子所見,寧姑娘還是拜入我堯山門,莫要下山才是。”
寧貝貝急了,“我爹娘和哥哥們還在受苦,我怎麼能一個人呆在山上自在?”
“寧姑娘莫急,”莫清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半點波瀾,“這不讓你下山的原因有三其一,通敵賣國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呆在山上總比在山下安全得多;其二,你現在已經是狐妖之身,你若不在山上修煉,在山下被什麼魔物吃了也不足為奇……”
少年的話讓寧貝貝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正想問他下文。阮清音已經迫不及待地幫她問了出來,“那其三呢?”
“這還不簡單?”說話的卻是宋清川。發覺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他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這其三嘛……”
宋清川在李清嵐身上迅速掃了一眼,才緩緩道“寧姑娘本是大家閨秀,昨日與咱們家大師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怎麼說,大師兄都該負責不是?”
此話一出,除了他自己外,元和殿上沒一個人不是被雷得外焦裡嫩。
“你是不是今兒個腦袋沒上弦!”遠處校場上外門師叔教訓弟子的吼聲當下聽得格外清晰。
“二師弟說的是。”李清嵐斂了斂心神,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