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賽完馬便離開了。
蕭奕恒雙手負在身後,大步往前。
長靴踩在剛化完雪的草間,留下一串足跡。
“怎麼樣?”
楊初憶起和他交鋒時的場麵,搖頭,“不像是南家軍裡的人。”
一個人陷入困境、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幾乎都憑本能行事,習慣用最熟悉的招式躲避危險。
可方才樓慎的反應和他們所熟知的南家軍相去甚遠,根本不是一個路子。
蕭奕恒沉默了片刻,而後低聲道,“那樓慎應該就是當初被遣散的家丁之一了。”
從軍之人,長久的訓練和磨礪,骨子的裡習慣是改不掉的。
“殿下何以認為他就是南家人?”楊初有些不解。
就算衛建恩出手救了他,可沒有真憑實據就這般斷言,未免太武斷了些。
“哼,”蕭奕恒輕笑,眉眼舒展了些,“因為衛燕。”
她已經偽裝得很好了,可惜到底年輕,缺乏經驗。
不是所有的不動聲色,都能把人蒙騙過去。
蕭奕恒在馬車前駐足,“行了,你先回去吧,本王還有些事,過會兒再回府。”
“是。”
……
從馬場回到城中,已經到了晚膳時間。
衛燕請南蓁在醉仙酒樓裡吃了頓飯,將她送至宮門口,這才調轉馬頭,往城北去。
今夜無事,南蓁也不著急回去,一會兒揪片葉子,一會兒摘朵殘留枝頭的臘梅,用帕子兜著,慢慢悠悠地順著宮道走。
冷宮前後殿都點著燈,燭火輕搖。
蕭容溪坐在凳子上看書,旁邊是一桌子菜,熱了涼,涼了熱,色澤已不如先前好看。
都說開卷有益,蕭容溪平日讀書,總是透著幾分滿足與閒適;可今日手執書卷,仍然難掩眉間焦躁。
冬月站在廊下,悄悄探頭往裡看了一眼,然後支起手肘,杵了杵小桂子。
小桂子無奈,隻好硬著頭皮上前,“陛下,都這麼晚了,您好歹吃點兒吧,彆餓壞了身子。”
“嗯。”
蕭容溪應了一聲,又翻了頁書,就是不見他動筷。
小桂子正要再勸,突然見他抬頭,“不晚。”
啊?
小桂子扭頭看了眼門外,“天都已經黑儘了。”
蕭容溪垂眸,視線重新落回書上,不為所動,“人還沒回來呢,怎能算晚。”
小桂子暗道不好,這分明是氣上了啊!
氣麗嬪娘娘爽了他的約,和衛小姐出門玩去了。
小桂子搖搖頭,無聲退回冬月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歎息,“哎——”
沒等歎完,院子裡就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冬月抬頭見到南蓁,趕忙迎了過去,“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南蓁一臉莫名,“發生什麼事了?”
“陛下來了。”
南蓁“哦,他不是經常來嗎,乾嘛還大驚小怪的?”
冬月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把人領到門口,然後拽著小桂子往外跑,準備遠離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