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還有吃喝的客人,夥計在其中穿梭。
蕭容溪正坐在屋裡喝茶,突然聽到篤篤的叩門聲,動作一頓,“進來吧。”
是董則佑。
他特地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關上房門後,便對著蕭容溪恭恭敬敬地行禮,“臣參見陛下。”
見南蓁從裡間撩開珠簾走過來,又拱手,“見過麗嬪娘娘。”
宮裡有關麗嬪娘娘和陛下的事情他也聽過一二,原以為是謠傳,今日見著,方明白其可信。
能讓陛下在微服私訪時帶在身邊,地位非比尋常。
“董大人無須客氣。”南蓁行至蕭容溪身邊,微微頷首。
有暗衛守在門口,不必擔心有人偷聽,蕭容溪開門見山,“知道這次召你來海棠縣是為了什麼嗎?”
董則佑一愣,“方才在公堂之上,臣已經有所猜測,可是這縣令和孫府勾結,把持著海棠縣?”
官商勾結性質惡劣,影響深遠,是陛下即位以來嚴打之事,沒想到石永的膽子這麼大,表麵一派正氣,背地裡卻乾著這般勾當。
“這隻是其一,”蕭容溪說道,“其二,海棠縣西北方向有一座鐵礦,私自開采已久,縣令必定知情,幾個大家族也脫不開乾係。你要負責查清此事,同時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
他語氣淡淡的,卻聽得董則佑心尖一顫。
他是這一帶的巡撫,海棠縣藏著這麼大一個秘密,而他卻未曾發現,實乃失職。
“陛下,臣定當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蕭容溪點點頭,董則佑的能力他信得過,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他召過來。
“前幾日朕已經讓飛流從彭城調了人手過來,將礦洞控製住了,孫府和石永暫時還未發現,但能瞞多久,不好說。”
現下他們揪著孫府不放,絲毫不提鐵礦之事,石永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時間一久,對方稍有喘息,就會立馬發覺其中的不對勁。
董則佑“臣明白,臣會儘快弄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
“嗯,”蕭容溪舒了口氣,繼續道,“海棠縣的人已經信不過了,你若需要人手,可以從臨近的州縣調度,朕會讓人去打招呼,安心辦你的事就行。”
“是,多謝陛下。”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董則佑見時辰不早了,預備回房歇息,恰好此時,門被叩響,飛流走了進來。
南蓁先前吩咐他去牢中打探的事情,有結果了。
“夫人,牢中死的那個人,是小六。”
本就沒有冒充之人,縣令又不可能對孫之邈動手,便隻好找個替罪羊。
當初小六進了縣衙再沒出來,南蓁今日聽到“畏罪自殺”四個字時,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
飛流帶回來的消息,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想。
南蓁不由得壓了壓眼皮,“我們到這兒不過短短數日,對他有威脅的人,說殺就殺了,那以往冤死了多少人,真是不堪想象。”
這個所謂的“父母官”,才是整個海棠縣最大的惡魔。
董則佑亦有些沉默,站在旁側並未出聲。
蕭容溪見此,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等房門重新關上,男人才牽起她的手,說道,“蔡家那邊,我已經傳信過去了。”
南蓁轉頭看他,“蔡家也會派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