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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一行人休整好再度出發。
黑色的馬車行駛在長街,慢慢悠悠的,周圍遊人依舊,細碎的交談聲時不時傳進耳朵裡。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南蓁撩起簾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目光有一絲複雜。
上層的暗潮湧動,普通百姓接觸不到,但結果卻能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
不過接觸不到也有接觸不到的好,糊糊塗塗,樂樂嗬嗬。
她放下簾子,扭頭就撞進對麵人的眼睛裡。
自從上次之後,南蓁這兩日都在躲避他的目光,現下是被抓個正著了。
“公子不累麼,要不要閉眼休息一會兒?”
她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嘴邊,卻沒有喝。
蕭容溪看她眼神飛來飛去,東瞥西瞧,就是不看他,不由得輕笑。
“親你一下的威懾力就這麼大,至於到現在還不敢看我?”
話裡明顯有刺激的意味。
南蓁也沒中計,沒看他,隻端起茶杯,小呷一口,含糊不清道,“沒有啊,我怎會懼怕這些。”
蕭容溪瞧著她泛紅的耳尖,也不戳穿,隻道,“那便好,提早習慣習慣。”
“咳——咳咳。”
南蓁險些把自己嗆著,忍不住抬眼瞪他。
這人是怎麼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話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蕭容溪舉手投降,說起了正事,“再往前一段路,我們就會離開海棠縣,到彭城應該要下午去了。”
南蓁點點頭,“倒是不急。”
她想了想,又問道,“那邊都聯係好了嗎?”
蕭容溪眯了眯眼,“有些聯係上了,有些沒聯係上。具體情況,去了才知道。”
這些天,飛流一直在查趙家的情況。
趙家在彭城本是個不起眼的小戶,大概五年前,借著生意的勢頭猛然衝了上來,跟原先彭城的大族平起平坐。
幾家接納了他,幾家看不慣。
蔡家和王家就屬於後者。
南蓁聽了個大概,總覺得有些奇怪,“他背後是不是有人扶持啊?不然僅憑自己的人脈和本事,想要在彭城大族中占據一席之地,不太容易。”
彆的家族祖上幾代人的積累,才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而趙家仿佛就是個暴發戶,不被接納,也是理所應當。
再說了,趙家的生意做起來了,勢必會影響其他家族,他們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南蓁聽說過不少幾家聯合打壓新冒出頭的商戶的故事,鮮少有失敗的例子,趙家卻是個例外。
“也許吧,”蕭容溪說道,“暫時沒有更具體的消息。”
不過倒是可以從鐵礦之事出發,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臨近黃昏,夕陽餘暉斜斜地灑在大地上,落在城門牆壁,將“彭城”二字清晰明了地勾勒出來。
馬蹄噠噠,車輪滾滾,低調地駛入城門。
相比於沿途經過的幾個縣,彭城繁華數倍,街道也寬敞了不少。
好幾輛馬車同時進出,蕭容溪和南蓁所在的那輛,一點都不顯眼。
南蓁上次來彭城還是兩年前,當時路過,還順手救了個人。
現在瞧著,景象雖沒什麼變化,可氣氛卻比先前凝重了些。
她不動聲色掃過街頭行走的幾個人,雖是穿著布衣,可步子和體態卻顯示出他們經曆過嚴格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