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遠確實在江南一帶任過職,但為期短,且帶著自己給他的任務前去,與審理案件之事毫不相關。
蕭容溪這麼說,無非是想試試麵前人的真偽,沒想到還真給試出來了。
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葉靖遠。
他之前還在想,葉靖遠跟了自己這麼久,叛變的可能性太小,很大概率是被人脅迫,不得不掩人耳目,沒想到對方直接來了招釜底抽薪。
連人都換了,也難怪他派過來的兩撥探子入了彭城後,都再無消息。
蕭容溪有些亂,恰好這時候蔡家的小廝疾步而來,先對著葉靖遠拱了拱手,“都督。”
然後才道,“公子,老爺準備回府了,讓小的過來叫您一聲。”
“知道了。”
蕭容溪也沒有再同人糾纏下去的意思,早些抽身,以免打草驚蛇。
“葉都督,那我就先行離開了,下次若有機會,再同都督把酒言歡。”
葉靖遠點點頭,嘴角微勾,“去吧。”
他目送兩人離開涼亭,穿過石門,拐彎後徹底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趙世全掐著時間走到葉靖遠身邊,“都督。”
“這個人有問題。”葉靖遠頭也不回地說道。
蕭容溪的氣度和談吐,哪裡是一個書生能有的?
站在他旁邊,自己甚至都能察覺到隱隱的壓迫感。
趙世全愣了愣,“這……都督的意思是?”
“想辦法弄清楚他的身份,他絕不是普通人,”葉靖遠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你從蔡家那邊入手,他進彭城前後的動向,我親自調查。”
“明白。”
趙世全想了想,突然又道,“對了都督,犬子方才過來說,他的那位夫人功夫好像不錯。”
葉靖遠微怔,“嗯?”
趙世全簡單轉述了趙卓的話,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細枝末節,聽得葉靖遠眉頭深鎖。
“看樣子,守城還是不太嚴啊,這麼輕易便讓人混進來了……”
片刻後,他突然輕哼一聲,“不過也好,既然來了,就彆想離開。”
趙世全聽著他話語中的狠厲,不敢置喙,隻恭敬地站在一旁,靜待吩咐。
葉靖遠盯著西方染紅的雲,看了半晌,拿定主意後,邊往外走邊說,“我先回去了,有任何異常,立刻稟報。”
“恭送都督。”
趙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看起來並不奢華,但足夠寬敞。
葉靖遠坐進去後,立馬便有人前來稟告,“都督,思思姑娘那邊差人來問話,問今夜是否要將時間空出來?”
前幾日他一直沒去,思思卻還等著。
“近來事情多,倒是忙忘了。”
葉靖遠摁了摁眉心,吩咐車夫,“去燕雀樓吧。”
正好散散心。
馬蹄聲有片刻的淩亂,而後很快規律起來,車夫驅車,穿過長街,直往燕雀樓的方向趕。
日落西山,月光盈盈,和廊下的燈籠遙相輝映,照著夜歸人。
棲雲館內,人影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