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麵色肅穆,垂在寬袖中的手已不自覺緊握成拳。
難怪他和對方交流時,總覺得有幾分怪異,
原來並非他多疑,竟是對方先他一步找到了畫屏的存在,瞞天過海,李代桃僵,將他和他的人都騙了過去。
這等能力,一個尚未入仕的學子怎會擁有?
薛林對蕭容溪的身份愈發好奇,但更多的是擔憂和驚懼。
他也不著急弄清楚蕭容溪和南蓁的身份了,準備先把人抓起來再說,以免再節外生枝。
“來人!”
薛林大喝一聲,瞬也不瞬地盯著蕭容溪,“將這些擅闖都督府的人全都抓起來!”
話音落,沒有人應聲,院外卻響起了自遠而近的腳步,多而不亂,隱隱還能聽到刀劍出鞘的聲音。
薛林心下一緊,當即轉身看向院中,正好見周呂奇全副武裝,腰佩長刀地跑進來,身後跟著一眾平日裡和他相熟的武將。
院外的人早已被他控製起來,薛林孤掌難鳴。
“你們……”
透過廊下不算明亮的燭光,他看清了周呂奇帶來的人。
不是軍隊,隻做便衣打扮,各種裝扮都有。
眼前的這些人高矮不一,胖瘦皆有,放在人群中毫不顯眼,可此時身上卻皆泛著殺氣。
他猛然扭頭看向葉靖遠,“你動用那些暗線了!”
周呂奇手中雖有虎符,可沒有都督府手令,調動不了軍隊。
他亦是如此。
除了陛下留在彭城的暗線外,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葉靖遠總算起身,緩緩行至他麵前,“你不是總想知道暗線的下落嗎,他們現在就在你麵前。”
薛林咬牙,不再同他言語,而是扭頭看向周呂奇,“周將軍,你們政見不和,他重新得勢對你有什麼好處?這半年來我待你也算不薄,你何苦為他拚命!”
聽著他的話,周呂奇突然笑了,笑意卻並不達眼底,“我,隻為君辦事。”
薛林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見葉靖遠和周呂奇不約而同地走到蕭容溪麵前,對著他躬身行禮時,才逐漸回過味來。
“陛下。”
雖然已經有了猜測,可當真聽到兩人對蕭容溪的尊稱時,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去兜轉,企圖找到一絲做戲的痕跡。
陛下……陛下怎麼會來彭城呢?
他不是在深宮養病嘛!
蕭容溪看著薛林的臉色變了又變,總算開口道,“我的身份,薛大人還滿意嗎?”
薛林一時間說不出話,蕭容溪自然也沒期待他的回應,隻對葉靖遠和周呂奇道,“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了。董則佑還在海棠縣,趙家和孫家勾結的事情,他那邊也有一部分證據,需要的話找他要。”
葉靖遠立馬拱手,“是。”
夜濃如墨,稠得化不開。
蕭容溪和南蓁坐上了馬車,準備回棲雲館歇息,飛流後一步上車。
“陛下,京城那邊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