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人美路子野!
搭救葉靖遠那晚,南蓁就曾過去燕雀樓,沒想到思思將自己鎖在房中,不願相見。
南蓁便也沒勉強,隔著門同她說了幾句話,確定裡麵的人是她後就離開了。
走之前,還找了秀娘,讓她好生照顧思思。
幾日過去,薛林留在都督府的人被逐一拔除,燕雀樓自然也恢複了往日的熱鬨,夜夜歌舞升平,燃燈到天明,但始終沒聽到思思的消息。
未曾想,她今日主動尋了過來。
飛流得令後,轉身往外走,不多時,便領著人進來了。
思思跟在他身後,一襲素色長裙,青紗掩麵,邊際處稍稍透露出一點不平整的皮膚,似乎還泛著紅。
南蓁一愣,近前道,“怎麼了?”
思思笑了笑,等飛流離開後,主動揭開麵紗,露出被火燒傷的臉。
當時燭台架子翻倒,蠟油滴落在了她右側臉上,燙出好些疤痕。
這幾日她都未曾出門,隻讓婢女把飯菜送到房間,又央繡娘去買了些藥膏,等火辣辣的灼燒感褪去,才尋來蔡家。
至於蕭容溪和南蓁的身份,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雖然初初得此消息,她心中訝異,但仔細想想,也隻有這等尊貴的身份才配得上兩人的舉止和氣度。
見南蓁眉頭攏起,她不由得開口道,“娘娘不必憂心,我沒事。前幾天娘娘來看我,我心生感激,但因當時身子實在不舒服,所以未曾接待,還望娘娘恕罪。”
“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思思大大方方地將臉上的傷疤露出來,南蓁便也沒有遮掩眼神,而是稍微側頭看了一陣,說道,“府中有個大夫,醫術了得,一會兒讓他過來看看吧,你這疤是新留的,好好養護,應該有機會去掉。”
沒想到思思卻搖頭,“不必這麼麻煩。”
臉上的疤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眼神甚至比先前更加有神。
“我以後也不準備繼續待在燕雀樓了,恢複容貌也沒什麼大用處。”
南蓁頓了頓,看她如此篤定,便問道,“想好了?”
“嗯,”思思點頭,深吸一口氣,“這些年,陪舞、陪酒、陪笑……也陪夠了,不想再繼續下去。索性趁此機會,揣幾兩碎銀,回家鄉去好了,落葉歸根。”
這張臉於她而言,是能穩坐頭牌的底氣,也是枷鎖。
當初被山匪劫持,險些喪命,不也正因如此嗎?
“當晚,所有人都離開後,我看著銅鏡裡的樣子,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我自己下不去手,如今有人幫我做了,挺好的。”
言語中,不見絲毫毀容後的悲戚,反倒透露著一股解脫。
南蓁聽完,眉頭漸漸舒展開,“你這番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娘娘以為我會因此消沉,一蹶不振?”思思搖頭笑道,“對尋常女子來說,如果沒有家族保護,又沒有護住自己的本事,容顏隻會引來禍患。”
像南蓁這樣的,從來都是少數。
但她的存在又會時刻提醒其他的人,女子,是有另外一種活法的,不必一定要尋求依靠。
南蓁無法反駁這句話,也尊重她的決定,隻是仍然堅持道,“還是讓大夫看看吧,能不能恢複是其次,彆留下什麼隱患。”
“也好,聽娘娘安排。”
南蓁也是說做就做的性子,當即讓人去請俞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