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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牽強,“二位客人今兒怎麼起得這般早?”
傳出的消息裡隻有貴明和這些被殺之人的恩怨,絲毫不見蕭容溪和南蓁的身影,掌櫃的自然不知兩人昨夜在場,便也就隨口問了句。
蕭容溪笑了笑,“出去辦了點事。”
“哦,哦。”他機械地應了兩聲,不再細問,側身將兩人引了進去,隨後照舊倚在門框邊,望著遠方出神。
蕭容溪略過他,往裡走了兩步,思索片刻,突然停下。
轉頭,喊了他一聲。
掌櫃的不明所以,“公子怎麼了?”
“貴明讓我給你帶句話,”蕭容溪開口,嗓音是清潤的,似乎還帶著朝露,“他說,多謝你的照顧,此等恩情,來世再報。”
不知該說是極度的期望,還是極度失望,竟把想法依托於來世。
掌櫃的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問道,“他……你,你們什麼時候見到的他?”
蕭容溪沒有作答,隻略微抿唇,“話我帶到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衝掌櫃的點點頭,徑直往樓梯處走。
掌櫃的將目光投向南蓁,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沒想到南蓁亦是同樣的態度,頷首後緊跟著蕭容溪走了。
昨夜的事情,不知方瑤回去後是怎麼說的,總之從結果看,衙門將其壓了下來。
蕭容溪也不想徒生事端,索性略去他的問題。
掌櫃的目送兩人上樓,又一前一後地進了房間,這才收回視線。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壓下眼底的酸澀,苦笑一聲。
這輩子過就過了吧,說什麼來世啊……
“掌櫃的,再拿壺酒來!”
吃客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他忙不迭應聲,轉身往後廚去。
臨近夏末,蟬鳴聲接續不斷地陣陣襲來,仿佛要趕在落地前將所有的能量散儘,擾得人睡不安寧。
南蓁原本蒙著頭,現在一把將薄被扯下,頗為煩躁地吐出一口氣。
蕭容溪在旁邊看書,見此,走到軟榻邊,伸手撥了撥她微微汗濕的頭發,“被吵醒了?”
“就沒睡著。”南蓁嘟囔了一聲,眼皮略沉。
她稍微摁了摁太陽穴,眯眼看著窗外的驕陽,言語朦朧道,“今年雨水挺少的。”
往年春夏之交,乃至夏末都會有幾場大雨,今年卻不常見到,偶有幾場,也隻是毛毛雨。
連日暴曬,莊稼地都皸裂了。
蕭容溪點點頭,“這一片今年的收成估計不會太好。”
平雨鎮尚且好一些,再往北邊走,到晉城一帶,可能情況會更嚴重。
“嗯……”
聲音越來越低,呼吸也愈發均勻。
南蓁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間竟睡了過去。
蕭容溪輕笑一聲,抬手輕拍著她的背,等她睡熟了,才將她放平,蓋上薄毯,繼續看書。
翌日,太陽還未出,蕭容溪一行人便辭彆掌櫃的,從雲邊客棧出發,一路往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