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些日子,山上有個兄弟出來打劫,以為遇上個心善的,不僅給了錢銀和糧食,還十分關心他家裡的情況。
那兄弟十分感動,忍不住就多抱怨了幾句,結果當天人就不見了。
他們都懷疑對方是故意來試探的人,一旦說出對官府不滿的話,立馬就會被擒住。
雖說蕭容溪和南蓁看著不太像壞人,但涉及性命之事,多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徐力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應和,“是啊,公子留這兒可遭罪哩。”
“習武之人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呢,我們出來遊玩的怎會懼怕這些?”
朱勇搖搖頭,“哎。”
既然勸不動,那邊不勸了。
蕭容溪能從兩人的言語中隱隱察覺到不對,又問不出什麼,索性道,“你們倆日後怎麼打算的,一直這麼乾下去?”
“暫時沒想好,不過現在打劫能吃飽啊,先這麼著吧。”徐力沒什麼複雜的心思,拍拍肚子道。
蕭容溪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說什麼來勸這兩位少年人迷途知返。
於是他指了指飛流,“你們要不看看能不能打過他?”
飛流原本兢兢業業地抱劍倚在樹上,警惕著周圍環境,聞言會意,“唰”地將劍往上拋,頭頂的樹枝就斷了,而後,劍又自動回到他手裡。
斷枝在樹乾上搖晃了幾息,最終還是落了下來,正好掉在朱勇和徐力麵前。
兩人神色有些呆滯,僵直著身體,半天沒說話。
等反應過來後,當即撿起手邊的刀往山上跑,比方才衝下山時的速度更快,跟被鬼攆似的,很快就隱在斜坡後方,看不見了。
蕭容溪啞然,南蓁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山頭啊,竟然還收這般傻的兩小孩。
須臾,南蓁收回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扇子,“陛下,晉城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兒啊。”
朱勇方才支支吾吾的,顯然隱瞞了些什麼。
“雖然打劫不對,但這兩人心性純良,落草為寇,背後未必沒有其他原因,”蕭容溪眯了眯眼,目光朝向前方,一直延伸後樹林外,“先進城看看吧。”
“嗯。”
一行人重新坐上馬車,沿著曲折的小道往前走,很快就出了樹林,來到一片平整開闊的土地上。
抬眸望去,遠處有一座高高的城郭,上麵赫然寫著“晉城”二字。
城門口人來人往,行色匆匆,身姿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頹意,麵色亦不佳。
進城後,他們先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等有空落座時,已經是半下午了。
蕭容溪臨窗而坐,順著南蓁開窗的動作往外看,正好瞧見一棵大榕樹,樹下有人納涼。
布衣在身,褲腿挽起,脖子上搭著汗巾,看打扮,應當是打小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