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和南蓁正在打坐,聽到聲音,也沒著急睜眼,任其打量著。
最後還是樊義照忍不住了,對著楚離拱手,“大師。”
楚離眼皮微顫,緩緩張開,視線在眾人身上兜轉一圈,又回到樊義照身上,“這位老爺有事尋我?”
他目光乾淨澄澈,像是平靜的湖麵,激不起任何波瀾。
樊義照對上他的視線,不由得一驚,再往旁邊挪挪,撞上南蓁的目光,又是一怔。
就連黑衣小徒兒都有這般定力,他們隻怕是真碰上高人了。
“大師妙算,”樊義照拱手,姿態放得很低,“府中連日不得安寧,我尋了好些師父,都沒得到妥善解決,昨夜家中小廝轉述了您的話,所以樊某這才鬥膽前來請大師幫忙。”
話落,空氣中有瞬間的沉默。
楚離不說話,樊義照也把不準他的意思,正要再度開口,卻忽然聽到一聲輕歎。
“昨夜我已經說了,需得再等兩日,樊老爺莫要著急。”
樊義照手下緊了緊,這怎麼能不急?
他和小廝不同,在商場沉浮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好耳朵,見楚離這麼說,心知有戲,於是接話道,“聽說大師還要在寧城待幾日,不若移步府上,先行歇息,等時機到了,再勞煩您出手,如何?”
“這……”楚離有些為難,稍微側頭。
南蓁瞬間會意,立馬軟聲道,“師父,橫豎也要去的,不如早一點去,昨夜在這兒怪冷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訕訕地閉了嘴。
楚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抬手對著南蓁的腦袋一拍,“讓你平日不好好修行,淨動歪心思。”
“嗬嗬,這位小師父說得對,”樊義照立馬說道,“入冬了,天冷,可彆給凍壞了,府上暖和。”
南蓁再度開口,“師父……”
“行了,最後縱容你一次,”楚離重重地歎了口氣,起身,“下次再這樣,定罰你抄書十遍。”
“徒兒記住了,”南蓁嘿嘿一笑,“一定一定。”
樊義照見楚離終於鬆口,暗暗地呼出一口氣,“大師,您這邊請,小師父,請。”
“師徒”二人順利進入樊家,並得到了最高禮遇。
午飯後,樊義照派人領著他們去休息,楚離卻提出想先去樊家小姐的院子裡看看。
夫妻倆自是樂意,親自走在前邊為兩人帶路,並逐一向他們解釋。
“染兒大概是十天前開始生病的,起初隻以為是普通風寒,讓大夫開了兩副藥,喝下後已經好轉,可不知為何三天後夜裡突發高燒,反反複複,一直不見好。”
“我們把寧城有名的大夫都請了個遍,結果無一人能準確說出病灶,也找不出緣由。”
“後來聽染兒身邊的丫鬟說,那天夜裡,她起身去檢查染兒的情況,突然見床邊掠過一團黑氣,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就沒怎麼在意。”
“但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每到半夜,院子裡都會發出怪異的響動,燈也總是莫名其妙地熄滅。我們將每個角落都檢查了個遍,卻沒發現異常。”
“所以我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這院中出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致使染兒一直纏綿病榻。”
……
楚離一麵聽著,一麵點頭,並留心觀察周圍的景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