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轉身就要走。
南蓁攔住了他,蹙眉道,“他們不知道陛下不能動用內力,他們隻以為我們趕往神醫穀,是陛下被弩箭射中,連俞大夫都無法醫治。再者,他們就算知道,現在也被擋在陣法外,進不來,窺探不到穀裡的情況,你這一出去,豈不直接暴露?屆時,京城那邊會立刻爆發危機。”
飛流的心情她理解,但她更懂蕭容溪的想法。
即便是真的危在旦夕,也要唱好最後一出空城計。
易泓聽到南蓁的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人已經醒了,進去看看吧。”
“嗯。”
沉重的門窗隔絕了外麵的風雪,炭火燒得旺旺的,將整個房間都烘得暖洋洋。
蕭容溪身上已經回暖,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他的嘴唇不再烏紫,隻餘下蒼白,整張臉仿佛即將透明隱去,似乎能看到生命的痕跡在他身上逐漸流失。
南蓁和飛流進到房間裡,步子很輕,生怕驚擾了床上的人。
而蕭容溪在兩人走近的那一刻,便睜開了雙眼。
此時此刻,最平靜的人,反而是他。
“方才的話朕已經聽到了,飛流,娘娘說得很對,這也是朕的想法。”
他要給遠在京城的張典多留兩日的準備時間。
“陛下……!”飛流咬咬牙,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容溪扯了扯嘴角,“好了,你先出去吧,把門關上。”
飛流知道兩人要單獨說話,聽令點頭,開口,嗓子是乾澀的,“是。”
房門關上,院外的腳步也逐漸走遠,屋裡屋外一樣安靜。
南蓁沒有說話,她走到燭台邊,先剪了剪燭光,然後去撥弄炭火,不讓其暗下去。隨即,她又去檢查窗戶,不至於太過緊閉,透不了氣。
最後,見蕭容溪身上的被子滑落,重新撿起,替他蓋好。
全程,蕭容溪目光都隨著她的身影挪動,眼底滿是恬淡,其下暗藏眷戀。
“好了,”他開口道,“你打算後幾日一直這麼手腳不停地忙下去嗎?”
他將手拿出被子,拍了拍床邊的位置,“坐這兒,我想跟你說說話。”
南蓁欲轉身的動作一頓,輕歎一聲,依言落座,卻垂著眸子,並未看向麵前的人,“陛下想跟說什麼?”
人前,她可以鎮定自若;人後,獨自麵對蕭容溪時,她承認,她心是慌的,所以需要不停地做事,做一些瑣碎的事情,來緩解這份慌張,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繼師父離世後,再一次體會到這般恐慌之感。
蕭容溪能看清她的臉,卻看不到她的眼神,無奈道,“你抬頭看看我啊。”
南蓁默了幾秒,睫毛微顫,深吸一口氣後,總算抬眸。
但她沒有乾坐著,而是傾身朝前,將他抱得牢牢的,感受著他的體溫——
稍微踏實了些。
蕭容溪抬手將她環住,輕撫她的後背,“沒事,你方才說得很好,我剛準備表揚你呢!”
“陛下說真的?”
“嗯,什麼時候騙過你。”
南蓁頓了頓,“口頭上表揚我不要,我要實際的。”
蕭容溪“你說,朕定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