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人美路子野!
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冬月一抖,轉頭看到來人,立馬從秋千上下來,對南蓁行禮,“娘娘。”
南蓁知道她現在對自己有戒備,伸手,沒觸碰到她,隻虛扶了一把,“起來吧。”
藤蔓纏繞,其上枝葉繁茂,頭頂的天幕被樹葉割碎,透出點點星光。
冬月起身後,想到南蓁方才說的話,忍不住抬頭去看。
天上的星星好多啊,她也不知道哪顆才是自己一直服侍的小姐,或者說,原先的麗嬪娘娘。
冬月眼底映著光,卻仍舊透露出了幾分茫然。
片刻後,她扭頭看向旁邊負手而立的人,輕聲道,“娘娘……”
南蓁沒有看她,隻問了一個問題,“什麼時候發現的?”
冬月咬著下唇,猶猶豫豫卻又如實說了出來,“那天奴婢照常去後院鬆土,午後太陽大,累了就靠在柏樹下休息,扣著地上的草玩,不知不覺間,摸到一根紅色的係繩。”
那根紅係繩是秦堯外出時買回來的,秦一妙從小就帶在身上,極為珍視,幾乎不離身。
就算不小心遺失,也不該落在這個地方。
冬月覺得奇怪,於是又往下挖了挖,直到看到了裙裾、鞋履……
人已經埋了一年多,早就腐敗辨不出樣貌了,但衣裳保存地較為完好,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娘娘進宮前最喜歡的一套衣裳,沈公子送的。
這才是真正的秦家小姐,是被親人送進宮後卻不管不顧的麗嬪娘娘。
南蓁聽完,有些出乎意料,但轉念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當初她將秦一妙從池塘裡撈起來,就近埋下後,接連幾天都是大雨。人埋得不算深,土地被雨水衝刷,隨身之物被衝至地麵淺層很正常。
“那後來呢,你應該並未挪動她吧?”
冬月紅了眼眶,搖頭,“沒有。當時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更擔心此事被外人知曉,於是就地掩埋了。”
秦一妙喜歡萬家酒肆的酒,所以她拜托小桂子出宮的時候,給她帶了兩壺,再配上瓜果菜肴,點好蠟燭,以示祭拜。
在獨守冷宮的這段日子裡,她隔三差五就會去看看,跟秦一妙說說話,隻是不知以後還沒有機會。
她突然的失落引得南蓁側目。
南蓁總算將視線放在冬月身上,見她垂眸不語,隻歎了口氣,“你應該早就發現異常了吧?”
冬月猶豫了一秒,默默點頭。
自南蓁重傷醒來後,行為舉止就和往常大有不同,除了那張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冬月作為她的貼身婢女,如何發現不了?
隻是當時偌大的冷宮並沒有第三個人的蹤跡,即便冬月心中有疑惑,也隻能暫且壓下。
況且,娘娘醒來後,雖然性格變了,但卻並非壞事。
她主動斷了和沈公子的聯係,也不再願意被親情綁架,不甘當家中棋子,而是努力為自己謀劃。
不僅得了陛下的重視,還不懼怕後妃找茬,一點兒都不受宮規約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冬月自打進宮以來,從來沒覺得這般舒爽!
在沒發現之前,她可以不去深究個中疑點;但發現之後,卻難以走出心裡的那道坎。
隻是冬月沒想到,南蓁會主動挑破。
“那你現在知道了,打算怎麼做呢?”南蓁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