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無不言。”
“好,”他點點頭,“我問你,你家住何處,父母姓甚名誰?”
阿婧“我從小就是孤兒,撿垃圾吃才得以長大,當時為了一口吃的,還被野狗咬了一口。喏,都還有疤呢。”
她露出自己的小臂給對方看。
虞星洪瞥了一眼,並不說話,靜待下文。
阿婧撇撇嘴,繼續道,“我母親叫秋魚,是個老實的莊稼人,她很愛我,但是在我五歲時就去世了,這麼多年,我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我爹呢……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他,隻聽我母親說起過。說他好像是個讀書人,上京趕考,說高中之後,接我們母女去京城住,但人去了京城就不見蹤影,估計早就把我們母女忘了。”
“我娘倒是還一直抱著希望,不過我覺得他就是個負心漢,應該千刀萬剮,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最好生前也受些折磨,缺胳膊斷腿最好。”
“你知道古時的炮烙之刑嗎?他最適合不過了。”
虞星洪盯著她,似乎能從她臉上看出另一個人的影子,“你就這麼恨他?”
“恨啊,他欺騙了我娘!”阿婧一掌拍在膝蓋上,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字都咬不清楚了,“我娘鬱鬱而終,他卻可能娶了高官小姐,平步青雲,憑什麼!”
見虞星洪有些沉默,阿婧還主動問道,“大人以為,他這樣的人,是不是該遭報應?”
她抬眸,直直地望進對方眼底,目光堅定,虞星洪竟一時生了避讓的心思。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
虞星洪避而不答,換了話題,“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一個走天涯的劍客,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隻記得他一直帶著鬥笠,左臉處有一道疤痕。”
對於這個回答,虞星洪也沒表現出太多的神情,似乎並不在意真假。
他看著麵前這張俏麗的臉,緩緩拋出一個問題,“你可知道南疆一帶?”
阿婧眸光一凝——
終究還是問了。
她眼皮微垂,並未叫人看清楚眼底的情緒,隻說道,“南疆也屬大周國土,自然是知道的。”
“我覺得你的長相頗有南疆特點,”虞星洪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動態,“你應該是南疆人吧?”
之前所有的問題不過都是鋪墊,他想問的,隻是這個。
他想確定的,也隻有這個。
隻要阿婧稍有遲疑,那她的身份便確認無誤了。
“嗯?”阿婧一臉茫然,“不是啊,我家在袞州一個叫桃花村的地方,隻不過八年前被洪水淹了,不然我現在肯定還在村裡挖地,哪裡會被迫四處流浪呢。”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虞星洪的意料,齒間慢慢溢出兩個字,“是嗎?”
阿婧“大人問我,可又不信我,這讓我很難辦啊。”
“嗬——”
虞星洪輕嗤一聲,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便出門去了,很快,帶回來一個年輕人。
正是當初被他帶進宮,欲給蕭容溪把脈的馮大夫,馮倫。
馮倫進來後,虞星洪便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朝阿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