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人美路子野!
見虞子任似乎有些猶豫,眼神不夠熱烈和懇切,他又接著道,“你若成為了太子,在意之人便可留在身邊,想救誰便救誰,權勢滔天,誰敢攔你?!”
“子任,你是爹最看好、最信任的兒子,你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虞星洪難得在彆人麵前露出如此激動的神情,語調拔高,竟連眼眶都被激紅了。
相比之下,虞子任冷靜得有些可怕。
他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在本該嚴肅的此刻,他突然笑了。
笑聲很輕很輕,似乎帶著一絲蔑視和些許嘲諷。
“說什麼為了我們,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為了達到目的,身邊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有用時捏在手裡,沒用時毫不猶豫地丟棄。
對待下屬如此,對待親生兒女,亦如此。
這樣的人若真坐上了龍椅,再無人能約束他心中的野獸,於大周,於天下,都是毀滅性的。
虞子任的話仿佛一盆冰水,朝他兜頭澆下。
虞星洪漸漸平複下來,又恢複了往昔的模樣,隻是眸子很暗,很沉,似乎卷積著漩渦,隨時都能發作。
“子任,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願意屈居人下的人,何苦壓抑自己的本性呢?你很聰明,上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若是不珍惜,恐怕日後,都不會再有了。”
虞子任歎了口氣,搖搖頭,“這份滔天的富貴,我握不住。爹,你同樣握不住。”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嗬,握不握得住,總得試試才知道。”
虞星洪冷冷地凝著他,“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你卻一次次讓我失望。你莫不是以為,你在宮裡乾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虞子任麵色如常,“爹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虞美人。”他緩緩吐出幾個字,嗤笑道,“我沒料到你和她的姐弟情會如此深厚,虞美人還好好地活著,是你和陛下做了交易吧?”
這個消息,是他兩日前才收到的。
宮裡將這件事捂得很嚴實,幾個月的時間,才讓他嗅到這麼一絲不對。
但這一絲,足夠解釋虞子任某些看起來無厘頭的舉動。
“你為了救她,不惜背叛虞家,背叛自己的親爹,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虞星洪眯著眼,幾乎是咬牙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虞子任愣了愣,隨即輕笑,“原來你知道了。那麼請問父親,你到底是把我們當子女看,還是當棋子用呢?你以為自洽的邏輯,不過隻能說服你自己而已。‘好兒子’‘好女兒’,嗬嗬,爹說著不虧心嗎?”
在心中藏了許久的問題一朝吐出,他隻覺得無比暢快。
家,不是家,是冰冷的牢籠,困著一頭滿眼猩紅的野獸;沒有情之所向,自然就談不上背叛。
這世間萬物,包括親人,都不及虞星洪的野心重要。
甚至親人能被他當做墊腳石,他還會認為是對方的榮幸。
虞星洪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才歎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虞子任沒再說話,用眼神給了他答案。
“也罷,也罷,”他大笑兩聲,“不重要,反正大事將成,誰也阻擋不了我,你,同樣不行。”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