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屍!
夜已過半,j市東郊,幽暗的小巷,半掩的黑木門,昏黃的燭光,慵懶的清秀少年。
“吱呀!”
那半掩的木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了一把,搖曳的燭光散到門外,小巷之中那被行人腳板打磨得極為光滑的青石板路麵泛出冷冷的幽光。
“有求舉酬,無事回避!”
門內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張木桌後麵的少年抬起頭,眯起雙目,朝著那空無一人的門外掃了一眼,伸了伸懶腰,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再次合上眼簾。
一股陰風從那已敞開的木門之外吹來,吹得那木桌之上的燈燭搖曳不止。少年那長長的身影倒映在背後那掛著一個個黑色布包的磚牆之上,淩亂地舞動著。
“唉,又是一個不懂規矩的死鬼。”
張小洛嘟囔著站起身,順手抓起身後的外套披在肩上,邁步走出門外。
小巷之內空無一人,周圍店鋪早已關門,隻有對麵棺材鋪那擺放在門口的白色花圈隱隱泛出慘白的光,花圈之上的條幅不時地隨風揚起,落下。
“你有何求,可帶足酬金?”
張小洛望向麵前三丈處的青石板處,頗為不耐地問了一句。
他視線所觸之處的青石板之上,緩緩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身影是一個男童,臉色煞白,穿著一件紅色小襖,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布包。男童腳上並沒有穿鞋,烏青的小腳淩空懸浮在地麵之上。
張小洛伸手接過男童遞過來的黑色布包,低頭打開瞅了一眼,又抬頭看向男童。
“你想托夢給親人?酬金不夠,湊夠酬金再來吧!對了,彆忘了把門關上……”
張小洛將手中布包重新扔回給男童,轉身欲回到屋內。
忽然,張小洛身後再次刮起更強的陰風,並伴著低低的哭泣之聲,屋內的燭火搖曳更為劇烈,似隨時有熄滅的兆頭。
“鬼齡不大,脾氣倒不小!”
張小洛回頭,冷冷瞅著對麵那雙目溢血,舌頭伸出一寸多長的鬼童,輕聲責備了一句。
鬼童全身散發出濃濃的幽怨之氣,淌血的空洞雙目盯著張小洛。鬼童忽然抬手探入口中,隻聽“咯嘣”一聲脆響,一顆慘白的牙齒已被他生生掰斷。他拿著那顆小小的鬼牙,連同手中黑色布包,再次遞給張小洛。
“看你新夭未久,也無力去搶奪他鬼之牙,這次給你八折算了!”
張小洛極不情願地接過鬼童遞過來的布包,並將那顆小小鬼牙揣入懷中。然後轉過身,仰了仰手中布包算是應承下了此樁買賣,邁步入屋。
“四日後,乃你頭七之日,夜晚0點,過時不候!”
得到張小洛的允諾之後,鬼童朝著張小洛的背影微微一躬,那扇黑漆刷的木門,再次緩緩合攏,最終恢複成原先半掩的模樣。
張小洛回到屋內,將手中黑色布包隨意地掛在了牆上那密密麻麻的眾多布包之中。然後再次坐下,低頭眯起雙目,打起盹來。
j市最有名的醫院,當數j醫大附屬醫院。院內上自院長,下至護士,絕大多數均出身於j醫大這所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名校。正因為如此,j醫附院的醫護人員,對那些沒有同校之誼的同事,往往甚為排斥。
“柳,你聽說了嗎?咱們科室要來一個新同事了,據說還是塊小鮮肉哦!”
j醫大附院婦產科的護士王琪,一邊匆忙地穿上護士服,一邊對著剛推門進來的同事柳巧巧神秘地擠了擠眼。
“新同事?來就來唄,小鮮肉又怎麼了?琪琪姐,莫不是姐夫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了?嘻嘻!”
比王琪年紀略小的柳巧巧看見王琪那神秘兮兮的表情一愣,然後笑著回應了一句,也彎腰在儲物櫃裡開始翻找自己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