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屍!
“梵海,你再想想辦法,我跟你講啊,雪玉樓的女人,嘖嘖,真是極美的!那小臉蛋……”
阿布都一邊腰部用力,努力不從那快速滑行的冰橇之上摔下來,一邊大聲地說著。
“梵海,你真的沒想過要一起去?我不信!我跟你講啊,梵海,嗯?梵海,你乾嘛去?”
阿布都久久未見梵海答話,回頭一瞅,看見梵海竟抽打著旄獸,朝著那個黑點的位置而去。
“梵海,咱們再不抓緊,就真的趕不上日頭了!唉,就算那是個人,也早已凍死了吧!”
阿布都拉停旄獸,朝著梵海的背影高聲說道,但梵海似乎沒有聽見,仍然驅獸前行。
阿布都歎了口氣,也拉過旄獸,朝著梵海追去。
待阿布都行到近前,梵海早已跳下冰橇,踩著齊膝深的積雪,蹲在一個男子身邊,在快速揉搓著男子那凍得烏紫的臉。
這是一個比他二人年紀略大的青年,身上竟未穿棉袍,僅穿著一件奇怪的短褂。他全身早已凍僵,頭上黑發早已凍成了一個冰坨。
“這是哪來的憨缺?穿成這樣就出來了?不凍死才怪!”
阿布都坐在冰橇之上,看了青年男子一眼,嘴裡譏諷道。
“彆囉嗦啦,酒!把酒給我!”
梵海一邊快速地揉搓著男子的全身,一邊把身上厚厚的袍子脫了下來,裹住了男子。
阿布都也不敢怠慢,忙從伸手摘下一個皮袋,扔給猶自忙碌著的梵海,然後跳下冰橇,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梵海走去。
梵海打開皮袋的木塞,伸手撬開男子緊閉的牙關,將半皮袋的烈酒都灌了下去。然後彎腰抬起男子的雙臂,看向阿布都。
阿布都不待梵海開口,彎腰抬起男子的雙腿,二人好不容易才把男子抬到了梵海的冰橇之上。
梵海從自己的冰橇之上摘下另一個酒袋,仰頭喝了幾口後扔給阿布都。阿布都將剩餘的酒喝下,二人再不言語,爬上雪橇,揮動鞭子,朝著遠處快速而去。
張小洛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痛欲裂,再有就是全身冰冷,似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冰窟之中一般。
他強忍著那劇烈的頭痛之感,掃向自己所處之所。這是一間不大的冰屋,屋內四麵牆壁和屋頂都貼了一層厚厚的獸皮。冰屋正中有著一堆燃燒過半的獸糞,燃燒著的獸糞在散發著臭味的同時,也散出陣陣暖烘烘的熱氣。
冰屋無門,隻是在門口垂掛著一張厚厚的獸皮。獸皮的邊緣處掛著一圈圈黃色的小小鈴鐺,不時一陣勁風吹起獸皮一角,那些鈴鐺便“叮鈴鈴”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通過獸皮邊緣的縫隙,依稀可看見外麵那漫天飛舞的冰屑和雪花。
“這是哪裡……”
張小洛愣愣地聽著屋外那呼號的寒風,盯著麵前那散發著臭味的獸糞,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心中默默問道。
隨著一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掛在門口的獸皮忽然從外麵被掀開,一股冷冽的氣流瞬間衝入屋內,冰屋地麵之上的獸糞散發出了更
嗆鼻的氣味。
進來的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她頭上戴著一頂毛絨絨的帽子,帽子兩邊垂下兩個長長的邊襟,正好將少女的雙耳嚴實地遮了起來。
小女孩穿著一件厚厚的獸皮襖,獸皮襖一直垂到她的腳踝,腳上穿著一隻明顯與她那小腳極不匹配的木頭為底,枯草編製為幫的木鞋。隨著她的動作,木質鞋底踩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她雙手端著一個小盆,盆裡裝滿了黑色的圓形物。她低頭進屋以後,抬頭發現張小洛正盯著自己,臉色一紅,竟又轉身退出到門外。
過了片刻,門簾再次被掀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之前進屋的那個小女孩跟在婦人身後,不時地拿眼角瞅著張小洛。
婦人是個普通的雪域之民,她似乎有著疾患,不時地低頭咳嗽幾聲。
婦人朝著張小洛一笑,轉身從小女孩手中拿過那個小盆,向前幾步,彎腰將盆中的圓形物倒在冰屋地上那堆燃燒著的獸糞之上。
“米吉還小,未曾見過生人。”
婦人朝著小女孩看去,又轉頭朝著張小洛說了一句,便轉身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小女孩仍待在屋內,好奇地打量著張小洛。望著小女孩那膽怯而又好奇的目光,張小洛朝著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慢慢地走到張小洛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靠著獸糞的邊緣坐下,仍然不時地偷偷瞅向張小洛。
“你叫米吉?”
張小洛低頭望向小女孩,微笑著問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