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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做人(三合一)(杜聖蘭:你不要過來啊!...)(1 / 2)

天雷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老黃牛特地寫得是人話。

杜聖蘭看它最後還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寫什麼,又放棄了,他深刻懷疑是臟話。

陰犬走上前,最後問了一遍“想好了?”

牧童麵色沉重地點頭。

杜聖蘭揉了揉眉心,強調道“問牛。”

老黃牛內臟腸子流了一地,求生欲很強,硬是撐著口氣沒咽下去。

不可名狀的詛咒力量讓眾人後退了一小步,半空中,黑色霧氣包裹著一張嶄新的白紙,和紙狗粗製濫造的做工不同,這張紙先是在鮮血中浸潤過,徹底染紅成一張血紙後,被黑氣縈繞穿透,像是正經曆一場窗花的裁剪。

為老黃牛製作神魂載體需要的禁咒更多,一團黑氣下,眾人什麼也看不清。

冥都生靈並非不死不滅,禁咒會隨著歲月逐漸消失,到那時靈魂將永遠沉淪於黑暗不得超生,值與不值,誰也無法評判。

牧童私心是想要老黃牛活下來的,失去愛人之後,漫長歲月下他隻剩這麼一位朋友。

等待的過程中,牧童終於開始談及發生了什麼,先前他一出冥都就預感到異常。在可疑氣息靠近前,牧童立刻虛空繪製了傳送陣。

“我仗著不滅的靈魂,認為來人無法奈我何。”牧童早就不再清澈的雙目裡淬滿了寒意“不料對方以黃牛安危作威脅,逼我交出手鼓。”

飛雪道君“手鼓現在在哪裡?”

牧童道“時間緊急,隨機傳送。以陣法的能量來估計,應該在靠近南北域交界處的區域。”

說了等於沒說,那片區域麵積十分寬廣。

牧童隨後又道“我會隨你們一起去找。”

臨到近處,他可以感覺到手鼓的存在。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飛雪道君直接問道“天道碎片是不是在鼓中?”

牧童眼神閃爍,沒有否認,片刻後才道“隻是部分不完整的碎片。”

說話的功夫,黑霧逐漸消散,黃牛結實的身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紙牛。它的身體給人感覺很空,肚子裡仿佛什麼也沒有,黑氣徹底消失的時候,紙牛身上開始長出皮毛,對比紙狗的醜陋,這頭牛勉強還能看。

它的腿是跛的,走起路來有些費勁。

陰犬道“以血水為引,可以延長禁咒存在的時間,但會保留生前的殘缺。”

牧童走到紙牛身邊,輕聲道“活著就好。”

不管彆人是如何定義生死,至少這一刻,他是欣慰的。

傀儡牽來步輦,拉扯下幾個暗處的鐵鏈,伴隨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步輦形狀發生改變,最後竟變幻成一輛獸車,飛雪道君讓眾人上去。

陰犬因傷勢未愈,先行返回冥都。

獸車內部絲毫不遜色於飛舟,杜聖蘭不由感歎“雪花獅子一定很喜歡。”隨即他向飛雪道君打聽“師兄可了解靈青道君,為人如何?”

飛雪道君神情有些古怪,一挑眉反問“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起他?”

“我有個朋友,在給靈青道君做廚子。”圍攻墨家前,杜聖蘭隻來得及和陰犬說明小陰犬的近況,雖知道它生命無虞,但畢竟是上界,大家少不了還有擔心。

“廚子?”

杜聖蘭三言兩語介紹了一下小陰犬。

在聽到對方能做出讓人智商變低的飯菜後,飛雪道君眼角細微的紋路抽動了一下“難道不更該擔心靈青道君的安危?”

杜聖蘭想了想,好像也是。

獸車疾馳在萬丈高空處,它的飛行高度讓經行的飛舟都很難注意到。

顧崖木正對著交接處附近的地圖研究,杜聖蘭身子微微傾斜,跟著一起看,偶有幾次蹙眉“梵海尊者沒有下界,卻能猜出天道碎片所在。”

顧崖木“他本就是九川大陸的修士,這些年應該沒少琢磨。”

需要探討的問題很多,目前更需要把時間留給尋找碎片。

顧崖木圈出了三個地方,分彆是幽蘭禁地,十萬大山,和自由城。

其中幽蘭禁地在交接處較為中心的區域,自由城離得很遠,但前些日子有秘境出現,通道被吞噬後周圍能量紊亂,有一定概率成為手鼓傳送點。

盯著這三個區域看了片刻,顧崖木沉吟道“先去十萬大山。”

胥洲隕落在十萬大山附近,溢散出的氣運彌散在群山萬壑間,氣運強的區域更容易吸引一些寶物降落。

九頭妖獸飛行速度極快,今年春日到來得早,隔著一段距離舉目遠眺,遠處山間隱隱有一片青綠。

飛雪道君忽然說道“信仰之力其實和氣運有異曲同工之妙,得到的信仰越多,同這片大陸間聯係就越緊密,有助於找到天道碎片。”

一句話直接點出了梵海尊者要在九川大陸傳播信仰的原因。

他又提起灼日道君“此人資質一般卻氣運昌隆,師尊要給你的一件東西還在他那裡。”

杜聖蘭“給我?”

飛雪道君頷首“師尊在下界留下過傳承,對於關門弟子自然是要準備一些。他一共留給你兩件至寶,其一便是那日的龜甲仙泉,另外一件寶物為紅鯉,是一活物,但此物必須有氣運孕養,我們幾個師兄弟氣運不夠。”

“師尊失蹤前,將紅鯉交給灼日保管。”

杜聖蘭陷入沉思,幽蘭尊者能修煉到帝君,手段必然非凡,這種完全不留後手的交待,很是耐人尋味。

飛雪道君笑道“這就是師尊的高明之處。他早就知道灼日會將寶物據為己有,前期紅鯉可助人修行一日千裡,代價是仙運稀薄。”

杜聖蘭曾和顧崖木探討過仙運和氣運的區彆,如今聽來二者不可兼得。

“倘若不是過分依賴氣運,如何會在修行分|身法時出現意外。”飛雪道君道“師尊是拿他的氣運當做池塘給你養魚,能不能撈回來就看你的本事。”

杜聖蘭忍不住問“灼日道君就沒懷疑過?”

飛雪道君冷笑“師尊以遠遊探索世界為由交托寶物,他那時也才上界不久,到現在都以為師尊出了意外回不來,撿了大便宜。”

話鋒一轉,他說道“紅鯉另有他用,灼日用錯了方法,才會落到今日地步。他太貪了,不然隻動用原本師尊給得保管費,也不至於走了岔路。”

語畢,飛雪道君拿出一根魚竿,一本秘籍“今日來找寶物,灼日必然帶著紅鯉。稍後以氣運為餌,有機會把魚釣回來。”

時間緊迫,獸車已經停在十萬大山外,飛雪沒功夫一一教他,氣運化餌的方法就在秘籍中,說了句隨機應變,飛雪道君便叫上牧童,帶著傀儡一並離開,並未留給杜聖蘭任何傀儡。

在渡劫時給予的幫助有多慷慨,日常羅刹門就有多苛刻,完全是放養。

魚竿觸感冰涼,表麵上印有繁雜的花紋,毫無疑問是一件至寶,杜聖蘭明白飛雪道君帶自己來的原因,讓他在混亂中找準機會釣魚。其中的風險自不用言說,有關天道碎片,稍後必會爆發一場殘酷的爭奪。

……

十萬大山生存的妖獸不少,杜聖蘭和顧崖木尚算小心地走在其間。顧崖木停步看向前處,一名死去修士的屍體倒在路邊,死相淒慘,被開膛破肚,像是經過了嚴刑拷問。

杜聖蘭查看了一下傷口,和老黃牛類似,創口邊緣皮膚焦黑,存在灼傷的痕跡。

“看來灼日道君也來過這裡。”

不但提前一步來了,對方還抓了個倒黴的修士進行拷問。

再次望向十萬大山時,杜聖蘭的目光有了些變化。氣運用在找寶物上很好使,兩方作出一樣的判斷,手鼓大概率被傳送到了這裡。

顧崖木提醒他“專心釣魚。”

天道碎片涉及的因果太大,一般人根本接不下。

杜聖蘭點頭,他親眼見識過手鼓的厲害,相當有自知之明,不會妄想去掌握。

“這次我們一定要低調。”像是為了強調這一點,說話的時候,他自顧自輕點了兩下頭。

山間妖獸活動得十分頻繁,接下來的路程中,杜聖蘭足夠謹慎還是撞上了幾隻。顧崖木稍稍釋放了一點真龍的氣息,先前還虎視眈眈的妖獸立刻跑得沒影。

伸手在空中虛握了一下,顧崖木道“有能量波動的痕跡。”

杜聖蘭作出最壞的推測“灼日道君快了一步,又有紅鯉指引,說不定已經找到了手鼓。”

冥都是最後一道防線。回到上界必須通過界壁,然而仙人手段萬千,每日都有往返界壁的,僅靠冥都的力量無法阻攔。

思前想後,隻能寄希望於對方還沒離開十萬大山。

轟隆!

一聲巨響突然從天空傳來,打斷二人說話,銀白色的光芒在眼前一閃而過,掠過大樹的時候,幾隻鳥驚得飛了出去。

杜聖蘭仰頭看天,電流脫離自然規律前往一處,分明是有人渡劫的征兆。

顧崖木問“去看看?”

杜聖蘭一臉深沉“往熱鬨的地方竄,不太符合我低調的作風。”

話音未落,山間傳來一聲獅子吼,飛雪道君清朗的嗓音回蕩在天地間,幾乎蓋住了雷電醞釀初期的轟鳴。

“小師弟,上天劈人——”

杜聖蘭“來了!”

飛雪道君親自發聲,他也不耽擱,立刻化雷隨天地間的牽引之力遊往中心密集的地方。途中杜聖蘭扒拉一下旁邊的閃電,覺得強度很一般,又捏了捏前麵的那道雷,確定渡劫人的實力普通。

遠遠地他看見了正在對峙的兩方人。

飛雪道君和傀儡處一邊,對麵則是灼日道君和幾位梵門弟子,中心區域正在渡劫的……杜聖蘭眯了眯眼,確定沒看錯。

何不鳴?

灼日道君著一身紅袍,沒了麵對梵海尊者的那種卑躬屈膝,他神情冷凝道“飛雪,論實力我遠不如你,但你羅刹門可沒幾個人能下界。我已將此處一切彙報給梵海,稍後自有人來接應。”

飛雪道君手握折扇,笑意不達眼底“小師弟,來了嗎?”

天上傳來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我在。”

“速戰速決,劈死這個用來拖延時間的工具,手鼓也在他身上。”

杜聖蘭大約理清了事情發展,兩大道君對上,下界彼此能動用的實力有限。灼日道君為了萬無一失,將手鼓交給何不鳴,用渡劫來拖延時間等待支援。仙君再厲害,也不能攻擊渡劫者。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何不鳴是如何卷入這場風波中?

“是不是好奇我為何會在這裡?”

何不鳴注視著蒼穹,冷笑道“我在秘境中得到了傳承,對方收我為梵門弟子。”

聽他的意思,梵海尊者早就在為今日做準備,提前準備一個隨時可以渡劫的修士,關鍵時候用來拖延時間。

何不鳴緩緩扯開笑容“杜聖蘭,寶物可不止你有。”

從領口處可以窺見他裡麵的軟甲,頭上的發冠也顯露出一種威嚴的氣息,一看便知是寶物。何不鳴沒有背著他那把常用的古琴,手上拿著一把傘,顯然也是防禦類法器。

這些寶物琴宗是拿不出來的,杜聖蘭徹底領略到了梵海的城府之深,私下布置了這麼多暗手。

下方灼日道君大笑“小子,隻要你儘可能扛住,日後還有得是好處。”

何不鳴正在渡得是化神期的天劫。他天賦有限,天劫威力也很普通,可供杜聖蘭發展的空間不大。

身後湧現出無形的推力,預示著第一道雷劫已經醞釀完畢,該他上場劈了。

杜聖蘭沒有藏拙,俯衝直下的刹那,直接拎起錘頭砸了上去。天道規則下,第一重天劫發揮出的實力有限,錘子大部分的力道又被傘麵卸掉,何不鳴站在傘下,毫發無損。

灼日道君臉上的得意更甚,他現在隻用輕鬆待在一邊,等著援兵來就好。

虛空中,杜聖蘭望著何不鳴滿身的法寶,暗道有些麻煩了。

第二道天雷他嘗試施加合歡心法的力量,何不鳴受到影響身子微微一顫,軟甲如爬山虎自動延伸護持住頭顱,最後他硬生生靠著法寶堅持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那陣酥麻又疼痛的電流過去,何不鳴露出快意的獰笑,緩緩吐出三個字“無用功。”

他對杜聖蘭的愧意,早在被劈廢時便煙消雲散。

杜聖蘭冷靜地琢磨起其他法子。手鼓在何不鳴身上,如果能有辦法偷過來就再好不過。可這件事的難度不比前一件少,誰知道手鼓藏在哪裡,假如收在儲物戒,如此多的防禦法器下,自己根本接觸不到。

眼看事情按照預想中的順利發展,灼日道君放鬆下來,視線落在了老黃牛身上,似乎詫異它還活著。不過很快,他嘲諷地對牧童說“先前你乖乖交出手鼓,還能白得上一筆好處,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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