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聖蘭提到過一件事,他在過去裡看到的天道碎片是在天空的裂縫處,證明小世界有創口,天道碎片曾險些自那裡逃走,這個創口或許能成為碎片逃出生天的地方。
顧崖木不知想到什麼,忽而皺眉強調道“日後哪怕那碎片出現在麵前,也彆直接嘗試用它去補天。”
杜聖蘭點頭,同樣感覺到棘手。
幽蘭尊者利用鎮壓削弱碎片的力量,但又不能讓碎片消失,否則天道將永遠有缺口,最終不得不以怪物的血肉供養。他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幽蘭尊者都無法徹底奈何碎片。
蝕魂道君先一步上去地麵,欲要看看上方情況,順便將消息散播出去。
無論碎片最終落於誰手,都比它單獨衝出小世界的結果好。
杜聖蘭沒有著急離開,以他的實力,金光一照估計人就沒了,他緩慢走在地底世界,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緩緩開口“此處正適合感悟。”
……
金光飛出地底的瞬間,整個小世界一震,地動山搖,河流倒灌。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各方注意,瞬間數道身影飛向城牆,目光投向遠處產生異狀的地方。天道碎片沒有一刻耽誤,大約又飛了數千米,朝著最高峰直對的天空撞過去。
一次又一次,小世界裡的絕大多數規則實際都在針對天道碎片。在這裡力量被削弱六成的金光無法一次性撞開這片天,但它隻是沉默著,一次又一次重複動作。
昔日隻差一點就能逃出小世界,如今沒有幽蘭尊者阻攔,沒什麼能攔住它。
最先趕來的不是最近的婆娑城城民,而是如今如一盤散沙的極惡城修士。
大約七八人,在看到天道碎片時,目中立刻就出現了狂熱。這碎片麵積很大,不像手鼓裡的那片,當時圍攻過程中,很多修士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寶物。
隻要凝視這片金光,腦海中隻會有一個想法天威不可測。
“天道碎片。”
這個判斷幾乎不用過腦子,便自動生成。
碎片在不斷衝擊天空中無形的屏障,逃跑的姿態讓它天然顯示出一種弱勢。作為先來的人,誰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幾道身影同時飛身掠向碎片,剛飛至半空中,漫天金光灑下,最弱的修士被絲絲縷縷的金線纏繞住,體內的血肉飛速流失。
落在他後麵的修士立刻抽身,可惜同樣實力不足,被金光包裹住。
有兩人果斷將金線全都逼到胳膊上,砍斷臂膀後急速下落。另外三人借助法寶和渾身的真氣逃脫一劫,但落地後也是臉色蒼白。
“圍攻。”要他們白白放棄天道碎片不可能,隻要沒有被光裡的金線完全纏繞,絕境時他們就有掰碎木牌離開的機會。
蝕魂道君從地底出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在這方麵仙人們從來沒有令人失望過,根本不用動之以大義,號召圍攻碎片。看到好處,永遠會有人不要命地衝上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趕過來,碎片衝擊的力度加大。從總體數量來說,修士人數不算太多,擔心城池會被偷襲,所以城主都會留一半厲害的修士守在城裡。
金光鋪開的麵積很大,像是箭雨一樣密集地落下來,接連隕落七八名修士後,奪寶的狂熱散去了一些,他們終於看清了更深層次的威脅。
“攔住它!”
吞噬是所有能力中最為恐怖的,若是任由這碎片離開,恐怕整個仙界都會成為它的狩獵場。
天道碎片完全可以收斂住自身光芒和氣息,但它卻沒有絲毫這麼做的意思,利用修士的血肉補充衰竭的力量,它才更能有把握衝開這處脆弱的屏障。
連續不斷的撞擊中,天空中的流雲靜止了,明明是白晝,太陽旁邊卻出現了月亮的虛影。
這代表著小世界的時差出現紊亂,金光全力猛地一衝,虛空出現了一絲很淡的黑線。
裂痕驟現。
麵對近在咫尺的自由,天道碎片更加瘋魔,大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氣勢。
已經有不少修士回去報信,修為到了道君境界,來這裡就是為了天道碎片,譬如梵海尊者,聽到異動和天道碎片相關,冒著城破的風險也要親自趕來。
其他城主也是做了同樣的選擇。
碎片都出現了,那還爭奪什麼機緣?
千軍萬馬聚往山穀時,唯有奉天城沒有趕來。這裡的城民都是小世界的原住民,理解不了天道碎片。
“報,焚天城和佛陀城城主正率大軍南下!”
謹慎起見,老婆婆派了五十人城民當急先鋒,確定城內是真的力量薄弱後,她大紅披風飄起,禦駕親征“全軍出擊!”
山穀。
就在剛剛,一位道君隕落了。
對於天道碎片的誌在必得變化成為一種恐懼,不少人看見碎片中的數字‘四’,推測出這才是它的四成實力。
眾人於無聲中達成了一種默契圍攻,不斷削弱碎片實力。
“呼——”
一陣類似風的怪音刮過,這光芒也如霧似煙,飄落在修士中間,靜悄悄地吞噬一切。它很安靜,與之相比,那些拿著武器大喊大叫的修士,更像是魔怔了。
天空中淡淡的黑線在光芒的融化中,又稍微擴大了點。
“不好!”不知是誰叫了聲,率先衝上去。這次就連梵海尊者也出手了,眾多法器的光芒和金光碰撞,銀色和金色相互對衝,縫隙中又多出了一種顏色。
明亮,泛淡淡的藍紫,正往出擠的碎片被外力擠了回來。
它這一退,讓數百名修士看到了希望。
“那道裂縫,是光照進來的方向啊!”
沒錯,正是希望的曙光。
旁邊的同伴冷漠臉“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道光是雷劫?”
“……”
小世界開了條口子,如果有人渡劫,雷劫是真的有可能降落。
這口子顯然太窄太細了。天道碎片拚命想要衝出去,雷劫瘋狂想要進來。每一個電弧都在釋放著無聲的信號我擠,我擠。
天道碎片更加執拗,所有金光全部爆發出無聲的呐喊衝,再衝!
論力量,雷劫不如天道碎片,但它夾雜著一絲天道意誌,世間萬物,誰也不能阻擋它劈人!
近處幾名修士沒有趁機圍攻,兩方力量對衝,一旦雷劫壓過金光猛地衝下來,他們首當其衝。
這種碰撞中,最終還是天道碎片選擇退讓,暫時飛離讓雷劫先進來。
碎片沒有飛出多遠,在修士的包圍圈中打轉,羅刹道君也要攻上去時,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大師兄。”
聲音是從地底傳出來的,杜聖蘭探出一個腦袋“是我。”
羅刹道君一怔“你怎麼在這裡?”
杜聖蘭瞄了眼天上的雷劫,輕聲用口型道“我的雷。”
羅刹道君眼皮一跳。
在這裡渡劫成功率一點也不高,外界的靈壓隨著開口一並滲入,羅刹道君參與過數次奪城戰,知道棄城逃亡的代價,想來此時杜聖蘭發揮的實力不會超過六成。
杜聖蘭渾然不覺“我給你爭取時間,儘量把碎片打個半死。”
另一邊天道碎片也在計算時間,從雷劫的強度看,渡劫者的境界很一般。稍後隻要人一出現,它就立刻吞噬了對方。
電弧如潮水前仆後繼從縫隙中擠進來,一弧接著一弧,不知過去多久,終於逐漸凝聚出了形狀。即便這樣,外麵還有很大一部分沒進來,隻能不斷分解硬生生鑽進和大部隊融合。
功夫不負有心人,雷劫又大了一倍,繼續膨脹著。
天道碎片在修士的圍攻中出現了創口,它絲毫不在意,時刻注意劫光的動向。終於,第一道天雷從虛空降落,如破堤的洪水,全部朝著一個方向澆灌。
萬丈,千丈,百米……無限接近時,所有的視線全部彙聚在剛剛從地洞鑽出的人影上。
……杜聖蘭!
這個結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梵海尊者心中殺意大增去死吧。
羅刹道君在,他沒辦法直接出手,暗自祈禱對方最好死在雷劫中。
劫光還有最後二十米,無儘的威壓下,杜聖蘭幾乎直不起身來。
“縱使隻能發揮五成實力,又有何懼。”杜聖蘭長發飄揚,負手而立,目中儘是對雷劫的輕蔑。哪怕看不慣他的人,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這種道心。
“天驕當如是。”有人感歎。
最後十米。
眼睜睜看雷光砸落,杜聖蘭仰天長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語畢,‘啪嗒’一下掰碎了木牌,自小世界離開。
“……”
渡劫者消失,俯衝到一半的雷劫來了個急刹車,眼看電光距離地麵隻剩0001米,電弧彎曲著,像是腳趾一樣死死摳住不沾地。
扭,它扭。
絕對不可以劈空!
腰都快扭斷了,粗壯如萬年蟒蛇的天雷硬是拚著最後一點距離來了個急轉彎,險險地沒有實質性挨到地。
這一幕看得不少人眉毛跟著扭起了麻花。
作為天雷,它們能定位渡劫者的位置,但也要出去再說。紫紅色的雷重新回到裂縫處,像是擠麵條一樣,回到了最初的。
一絲,一縷,一拇指粗細……擠,它擠!
整個凝聚的過程顯然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一位修士說出眾人心聲“下輩子做牛也好,做馬也罷,絕對不要做杜聖蘭的天雷。”
太受折磨了。
若說最崩潰的當屬天道碎片,按照先前的估算,最多十息,它就能解決掉渡劫者。但現在,不得不繼續在修士的圍攻中等待,等這群電弧再全部出去!
金光飄散間,‘呼呼’的奇怪風聲再度響起,語言不通,但眾人好像都聽懂了天道碎片在說什麼——
崽種。
牲口。
狗娘養的。
麵麵相覷,他們從彼此的眼中得到了一樣的答案沒錯,是在罵臟話。
就是這麼神奇,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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