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板,你這都是新坑的貨,你按照老坑的價格報,不會是在欺負我年紀小吧?”戴明道瞟了老板一眼道。
“嗬嗬嗬,沒想到這位小哥竟然是個行家。這樣吧,我給你打個八折。”老板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我說老板,你這料成色可不怎麼好,開出來的最多也就‘乾青種’之類的貨,你這八折要價可就高了,我最多給你五折。”
“量多嗎?”
“起碼要你一半的量呀!”
“成!”老板一看來的是個大客戶,到也乾脆,直接答應下來。
“先彆忙。如果這裡的東西我全要的話,能再打幾折?”戴明道問道。
“⊙o⊙啥?”老板和剛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全要!”戴明道伸出手做了個緩緩握拳的動作。
“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全要再打五折。”老板欣喜若狂道。他能不欣喜嗎?按照一般的出綠幾率,一百塊毛料能有十塊出綠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這裡的貨都是新坑的料,即使出綠品質也不好,全包打五折買家是絕對的血虧啊!
“成交!”戴明道也很光棍,一口答應下來,就待清點清楚之後直接全額付款。正當他們忙著清點現場存貨之時,從外頭走進來幾些男女。
“老板,上午的那塊原石還在嗎?”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哎呀,這位貴客您來晚了,這裡的所有毛料剛才都被這兩位買下來了。”老板歉意說道。
“哎,晚了晚了。真是可惜呀!”中年男人捶胸頓足的說道,一臉的惋惜之色。
“這位先生,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割愛幾塊呢?”中年男子身後走出一個年輕男子衝著剛行了一禮,和顏悅色的問道。
剛似乎認識那一夥人,兩眼都不敢直視他們,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連忙擺手說道“吳段誤會了,這些毛料都不是我買的,是這位吳林衝買的!”
“哦!?那倒是稀奇。”那位年輕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戴明道幾眼,然後問道“這位林衝先生請了,我是段家凡字輩的,我叫段鈺霆。不知林衝先生可否抬愛,轉讓幾塊毛料與我等如何?”
“行啊!我們做買賣的和誰做還不是一樣呢?”戴明道眼中精光一閃,雙手互搓熱情招呼道“這裡的所有未開窗毛料小塊兩百,大塊一萬,那些巨型的五十萬;開窗毛料小塊兩千,大塊十萬,巨型一千萬起。”
“噗~”站在一旁的剛一聽這報價立馬就噴了。他趕緊將戴明道拉到一邊小聲提醒道“我說吳林衝啊,你知道那夥人是誰嗎,你就敢漫天要價?他們可都是段家的人啊!”
“段家?沒聽說過,他們是乾嘛的?”戴明道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問道。
“哎呦,我的天哪!”剛趕忙向他科普道“這段家可是我們騰衝乃至華緬邊境地區首屈一指的賭石世家!他們家族有一套辨石絕技,起碼能夠提升30的出綠幾率。可想而知,他們家族在我們這裡那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得罪了他們還有你好果子吃?”
“哦,原來如此!”戴明道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轉頭就說道“原來是段家的賭石師啊,失敬失敬!不過呢,你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千裡迢迢的來騰衝這地方也是想賺點錢養家糊口,我認為這樣的價格並不貴,不知道這位段……段什麼來著公子意下如何?”
“嘿!你這人真不識抬舉,明知道我們是段家的人還敢漫天要價,信不信我讓你出不了騰衝這一畝三分地!?”段鈺霆還沒說話,他背後就閃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咄咄逼人道。
戴明道順勢看去,隻見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長得眉清目秀甚是可愛。不過,現在的她正兩眼圓瞪、兩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刁蠻任性的模樣,看得戴明道那是直搖頭。和自家天真可愛、乖巧懂事的小芸妹妹比起來,這小丫頭的檔次可就差的多了。
“怎麼,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就欺負外地人是嗎?”戴明道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小妹退下!”段鈺霆喝止了自己的小妹,然後笑著解釋道“我家小妹不懂事,還請這位林先生不要見怪。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家老爺子明天就要過七十大壽了,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怎麼都得送一份好禮給他老人家不是?可惜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直都找不到中意的好東西。今天上午我父親來這集散地公乾,無意中看到這家店裡出售的一塊原石正合心意,但由於來時匆忙,又有貴客在旁不便購買,故而抽空聯係我們,讓我們幾個現在過來買走它,不想卻是來遲一步……不知林先生可否行個方便?”
“哦,原來是壽禮啊。尊老愛幼是華夏美德,那成吧,給你打個八折,也算是我這做晚輩的給段老爺子賀壽了。”
“嘿,你這都是新坑的貨,你當我們不識貨嗎?”小丫頭又開始嚷嚷了。
“我剛才說了,我是個做生意的,多少我也得賺一點不是嗎?我原價買進來又原價賣給你,我吃飽了沒事乾啊?”戴明道反駁道。
“好,你有種!你不是大小都賣嗎,我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段家的厲害!大家跟我來,看我不把這裡的翡翠都挑走,我讓他賣石頭去!”小丫頭發飆了。那中年男子上去直勸,但小丫頭脾氣上來了,怎麼都勸不住。那段鈺霆卻是寵溺的看著小妹並沒有說話,反而退到了一旁,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小丫頭一馬當先,在大小毛料堆裡仔細辨彆,凡是看中的就叫人過來搬走,頗有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作風。
隨著一塊塊毛料被他們搬出來,戴明道發現那小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出貨率竟然將近一半。看來這賭石世家可不是浪得虛名啊!戴明道對他們可就越來越感興趣了。
根據剛才那段鈺霆所說,當時他的父親一來是陪重要客人過來公乾的,丟下客人來買這原石毛料不合適;二來是他父親並沒帶夠錢。但戴明道卻分析出了第三點他父親要買的是一塊巨型的毛料。這巨型毛料動輒幾百萬幾千萬的,一般人沒那麼大的魄力來賭,憑他一個人買了也根本搬不動,因此當時他的父親連個訂金都沒和老板談就匆匆走了。戴明道分析這夥人過來不是為了增加家族氣勢故意壓價,純粹是來當苦力搬石頭的。這買壽禮的錢不是在那個段鈺霆身上就在那個中年男子身上,這一幫小屁孩充其量也就買買小塊和大塊的毛料而已。戴明道瞬間就想通了這些,一臉壞笑的退到一旁看著那一夥人在那裡上躥下跳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