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嘴角翹起,笑容溫暖,朝吳二三點點頭,又看向慕容春曉與阿嵬“兩位一路辛苦了。”
慕容春曉不敢怠慢,結印行禮道“可是蒲前輩?慕容春曉奉三位祖師之命向您問好。”
書生笑著點點頭“有心了。”
他抬手朝著阿嵬遙遙一抓,不見有何異樣動靜,手中卻立刻多了半朵妖豔的血海棠。
阿嵬一驚,急忙凝神運氣,觀照心湖與氣海,竟是再無那半朵血海棠的影子,如釋重負之餘,心中又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它再次看向碧眼書生,神情複雜。
那書生低頭細細端詳掌中的半朵血海棠,雖周身並無什麼老怪物大高手的氣勢,兩人一馬卻都情不自禁地屏住氣息,不敢有絲毫打擾。
良久之後,碧眼書生抬起頭來,展顏一笑“揚眉兄還是這般意氣淩人,若非他斬掉我在花中留下的神念,又將陰山龍氣精華贈給阿嵬,也不必勞二位跑這一趟了。”
銀馬更加驚訝,脫口道“前輩認識我?”
碧眼書生點點頭“自你在渭水畔嚼吃了那截柳枝開始,我便知道你了。”
阿嵬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忽地想起當日無際崖中情形,顫聲道“老柳枝、血海棠、陰山龍氣,這些都在前輩的謀算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麼無論是二爺抑或是陰山玄宗、草原狄人,乃至朝廷軍方等等諸多勢力,恐怕都被眼前這詭異的書生玩弄於股掌之間了。至於它嚼吃的柳枝,更是牽扯到二百年前鐵騎西征的種種秘辛。
不過,阿嵬仍是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將無心紙說出來,雖然很可能對方同樣知曉這部功法的存在。
就見碧眼書生笑著點點頭,接著又搖頭“是也不是,所謂謀算,不過是順勢而為,總逃不過逐利二字,至於誰人上鉤,或者有什麼意外之喜,那就多半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他看著阿嵬“阿嵬你,便是意外之喜。”
銀馬猛然一個激靈,後退一步道“前輩要如何?”
碧眼書生朝著前方花樹攤開手掌,那半朵血海棠便飄飄蕩蕩飛向那根奇異的花枝,很快與上麵另外半朵觸碰融彙在一處,散發出耀目的血光。
整株花樹枝葉亂顫,似是極為歡悅。
碧眼書生也微笑起來,輕描淡寫道“你既然練了無心紙,便是你我有緣,這樣,湘戾王墓中亦有半朵血海棠,時機到時,你去幫我取來,好處麼,與那半朵放在一處的多情箋歸你,正好補上你功法的殘缺之處,若有機緣,未嘗沒有機會成就神通。”
阿嵬聽得目瞪口呆,跟著二爺闖蕩江湖,自然知道些二百年前舊事,更彆提那個據說身負湘戾王寶藏秘密、順帶著因此在江湖上攪起腥風血雨的劍魔吳二三,此刻就活生生站在它身邊,湘戾王陵墓這趟渾水,真不知渾到何等地步了!
“為什麼是我?”
碧眼書生理所當然答道“為什麼不是你,你能得到無心紙,能吞得下三成陰山龍氣,這是何等樣的氣運與器局?如此良才美質,不用作花盆爐鼎才是暴殄天物。不要想著耍滑頭,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以你的處境,還真以為能置身事外?”
碧眼書生說罷,便朝慕容春曉笑道“你是慕容家的丫頭吧,你家隻男丁的名字中才能見出輩分,倒是無從知曉當今的家主是什麼輩分了?”
慕容春曉眨了眨好看的丹鳳眸子“是家祖掌族,單名一個盛字。”
“哦?倒是當真曆練出來了,他這一輩的名字裡該都有一個皿字吧,也不知時至今日有幾人成了大器?”
碧眼書生笑談兩句,擺擺手便轉身“你二位想留就住幾日,不想留便自去吧,代我謝過靈山的盛情。”
他最後看了一眼小樓門前兩行楹聯,隨即幾步便沒入門內的黑暗之中去了。
慕容春曉與阿嵬下意識跟著看向楹聯,隻見上麵刻字不多,詞句也並不合乎平仄音韻,卻透著某種莫名的味道,一如那碧眼書生身上奇特的氣質。
一人一馬下意識念出聲來。
殘照早當樓,將儘,恨天地無心。
浮生餘半盞,尚溫,幸我輩有情。
(讓大家久等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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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祝賀吧友~uu892~喜得貴子,這祝福來得晚了一些,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