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簽上寫著顧西北的電話號碼,請她明早幫忙晾一下床單被套。江初照看著便簽愣神了好久,等開水壺叫了才把便簽揣口袋過去關火。她拉開櫃門找到兩個熱水瓶,提出來一看是空的,就先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再洗乾淨熱水瓶晃過開水灌滿。乾這些家務的時候江初照聽著洗衣機低低的隆隆聲,突然想到小時候的周六早上,她以為她已經忘記的那些時光。她就是在洗衣機的隆隆聲中醒來的,茶已經泡好擺在飯桌上,兩杯濃一點的是爸爸媽媽的,一杯淡一點的是她的。等她去衛生間涮好牙洗好臉,謝蘭天和江寶琳就手拉著手回來了,一個提菜籃子,一個提早飯。
江初照下意識回頭朝客廳看,空曠的客廳裡隻有一張方桌幾把椅子。沒有布沙發,也沒有長飯桌,更沒有文竹和蘭花。好在那些東西她現在也統統不喜歡了。
初照放下茶杯,洗了個澡吹頭發,打算等床單被套洗好了晾起來再睡。
門鈴聲在她開啟電吹風一分鐘以後響了。初照打開門,外麵穿製服的青年看見濕長發萌睡衣美少女驚奇得嘴都合不攏。
“我是借住的,宿舍的主人回他父母家住去了。”初照對他笑笑。
青年客氣的笑,說“剛聽見動靜,以為老顧在,我找他也沒要緊事,你繼續,你繼續。”
“有事你打他電話,這會他應該還在開車。”初照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沒過兩分鐘,門鈴又響了。江初照再開門,門外換了一個製服男,製服男看見姑娘立正變稍息,笑問“顧頭在家嗎?”
這家夥笑容太賤欠收拾。江初照決定替天行道,也對他笑,“你有事找他?”
“沒事,就是……有事!”製服男撐住門,禮貌笑,“聽說顧頭休假了,找他玩。”
“進來坐。”江初照把他讓進客廳坐,索性連門都敞開了。老汪紅著臉經過探頭,一眼看見穿著睡衣頭發半濕的江初照,喲了一聲,說“這是小江?”
“是呀,大叔也找顧科長?進來坐一坐啊?”江初照笑的客氣極了,反正坑一個是坑,坑兩個也是坑,這個家夥偷聽她說話也不是個好東西,坑他一把,讓他以後不敢亂講話最好。
老汪笑眯眯進來拉椅子坐下。江初照走到門口,揚聲喊“你是進來讓我關門呢,還是……”
頭回敲門的青年笑成一朵花蹭進來了。江初照把門關上。客客氣氣端出三杯熱茶,說“你們喝茶,顧科長就回來。”
“小江你忙。”老汪客客氣氣說話,舌頭還有點大。
江初照吹好頭發把洗衣機裡的床單被套拿出來曬,然後帶著她自己的那杯茶進臥室,大大方方把門關上還反鎖了。
客廳裡三個閒得蛋疼的男人等的有點無聊。
“小嫂子真漂亮。”製服男之一給顧西北的好眼光點讚。
“大半夜的,顧頭把小嫂子留宿舍,他人跑哪去了?”製服男之二有點不安。
“等等就知道了,等他回來你倆按住他,我掏他兜。”老汪有點犯迷糊,現在一門心思拿顧西北啃窩邊草的物證。
原來買套去了!兩位製服男對老汪心悅臣服,聊了一會兒低聲打賭,賭顧頭買套會買三隻裝還是六隻裝。
半個小時過去了,顧西北洗過澡在吃顧媽媽的愛心宵夜。江初照已經睡著了。喝高了的老汪栽桌上也睡著了。作死的製服男大眼瞪小眼,打電話給顧頭不敢,要撤又不甘心。
一個小時過去了,江初照起夜路過,對兩隻嗬欠連天的呆鳥笑笑,說“再等等啊,就快回來了。”
衛生間門關上的時候,製服男二躥進臥室看,沒顧西北,被臥室的暖香一熏,以己度人覺得顧西北肯定會回來,又老實回來坐。
兩個小時過去了,睡一覺醒來的老汪終於給欠費的智商充了值,聽說顧西北還沒有回來,就知道顧西北那個慫貨肯定是回家睡了。他們三個大老爺們以為自己是來捉奸的,其實是被小江騙來坐等半宿當門神玩了這是。老汪為了自己不被這兩小子出賣,決定再坑這兩小子一把,咳了一聲說“你倆在這蹲守,我回家看看。說不定老顧那家夥玩浪漫爬窗台進臥室了。精神點啊,開門一定要把他按住!”然後他臊的連宿舍都沒好意思回,下樓到附近的招待所開了間房過夜,拿定主意顧西北要是找到他他就死不承認回去過。
老汪離開時開門刮進來一陣冷風。製服男一清醒過來,說“不對呀,我敲門問的時候,小嫂子說顧頭回父母家住去了。這都三點多了,彆不是去買套是真回家了吧。”
製服男二為人憨厚,說“等老汪爬窗回來再說。”
清晨五點,倆製服男終於明白老汪和顧頭都一去不複返,他倆加上老汪都讓一個笑起來不知道多甜的小姑娘玩了,一個在心裡低唱“多麼痛的領悟”、一個在腦中淺吟“就這樣被你征服”臊眉搭眼出去了,關門的時候還特彆小心,就怕小姑娘出來開嘲諷。
江初照一覺睡到自然醒,把臥室的床單被套拆下來放洗衣機上麵,客廳收拾乾淨,拉著行李箱出來,鎖門的時候和正出門的製服男一打了個照麵,她得意洋洋晃著鑰匙挑釁“帥哥,昨晚上睡的好嗎?”
“好。特彆好。”製服男一點頭哈腰笑。
江初照點點頭再沒正眼看他,走到電梯口等電梯。
電梯門緩緩分開,穿製服的陸華年站得筆直,看見江初照愣了一下,伸手過去把她的行李箱提進來,笑的滿臉桃花開,“早啊,一起吃個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