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有愧!
濮英絕與兩個年青人在院子裡坐下了,年青男子羞澀地笑了笑,說道“大叔,太感謝您了,您的救命之恩,不是幾句感謝話就能報答的,希望將來有機會,我們能為您做點什麼。”
濮英絕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們也不要客氣了,什麼報答不報答,我們山裡人本來就是以捕獵為生的,何況我隻是浪費了一隻箭而已,其他什麼也沒有損失。”
兩個年青人會意地笑了笑,年青男子接著說道“大叔,忘了跟您介紹,我們是礦業大學的學生,我叫陳立敏,這是我師妹宮曉萱,那位受傷的老先生是我們的老師,黃鶴年教授。我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對當地的地質構造進行勘探,特彆是對水係周圍的岩層進行取樣研究,誰知半路殺出了一隻黑熊,當時我們都慌了,唉,都怪我沒用,光顧著自己跑,把教授甩在身後,要是,要是教授有個三長兩短,我真是無臉再回去見我的師兄弟們了,他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真不敢想象那種羞愧難當的處境,就是他們不指摘我,我自己也會悔恨一輩子,太感謝您了,您不隻是救了我的生命,您還挽回了我的尊嚴,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兩行熱淚已順著陳立敏的臉頰流了下來。
“師兄,你彆自責了,也不能怪你,教授他會理解的。”宮曉萱深情地望著陳立敏。
濮英絕尷尬地笑了笑,慈祥地說道“孩子,你也不要太自責,那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我剛進山林時,也是繞著這些畜牲跑,也不敢靠近它們,何況你們讀書人,黃教授吉人自有天相,過幾天我陪著你們去做,做那個什麼勘察,哈哈,我們先吃點東西。”濮悠正端著食物過來了。
經不住濮英絕的規勸,特彆是看到旁邊的濮飛若無其事地大碗暢飲,青年人那股不服氣的勁頭立刻湧上心頭,誰知一杯山裡的野山楂酒下肚後,陳立敏的舌頭便不聽使喚地打卷了,霍然站了起來,完全沒有剛才的羞赧,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雙手一攤,肅然說道“慚愧,真是慚愧,我等作為黃教授的關門弟子,枉有萬山叢中覓真金的本領,卻被一聲熊吼嚇得肝膽顫栗,大叔那彎弓射狗熊的絕招,我等真是敬佩,敬佩。”說著說著還真向濮英絕作起揖來了。
濮飛和濮悠強忍著不笑出來,宮曉萱則是臊得臉紅彤彤,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濮英絕見狀,慌忙客氣道“我們山裡人就一身蠻力,沒什麼可誇的,不知道山裡的粗茶淡飯你們吃得還適應嗎?”並轉換了話題。
黃教授第二天真的下床了,對濮英絕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年青人之間自有年青人的交往方式,濮飛與陳立敏朝夕相處了兩天後,濮飛這隻井裡蛙終於打開了一扇窗,瞅見了外麵廣闊無垠的天空,看著那變幻多姿的雲朵,心旌也開始蕩漾了。
看著濮飛那求知若渴的樣子,陳立敏也是儘其可能為其答疑解惑。叢林的驚險動魄,阻擋不住陳立敏對叢林的好奇,特彆是濮飛講起人狼大戰、人熊大戰時,那種熱血沸騰的激情,更加激起青年人的衝動。
濮悠那少女的心思還不是瞞不過心細的宮曉萱,兩個青年女子之間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夜深人靜時,兩人還在被窩裡賣弄桃花。
“濮飛,要不你帶我出去打獵吧,我現在都心血澎湃了,很想再次領略一下大自然綺麗風光,感受一下血與火的考驗,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再次證明自己,我,唉,這次在師妹心中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立敏哥,我可說了不算,沒有英伯的允許,我可不敢隨便帶你出去。”
“看來你昨天說的都是大話,你永遠都是躲在大叔後麵的小綿羊吧,哈哈。”
“立敏哥,你也不用激我,我承認我與英伯比還差得遠,但我相信時間會給我機會。”
“走,我現在就給你機會,我和大叔說去。”
“嘿,嘿……”濮飛還沒說完,陳立敏已經朝著黃教授與濮英絕的小木屋走去,“唉,真是的,比我還猴急,還是讀書人呢,算了。”濮飛笑著搖了搖頭。
陳立敏剛走近濮英絕的小木屋,就聽到裡麵的談聲笑語。儘管剛才在濮飛麵前信誓旦旦,但真要去還是有些緊張。現在聽到小屋的氣氛這麼和諧,緊張的心也平複了不少,輕輕推開木門,忸怩地笑道“老師,我遠遠就聽到您爽朗的聲音了,我猜您一定恢複得很好,嘿嘿。”說完傻癡癡地朝黃教授笑著。
“哈哈,這多虧了你濮叔叔,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到閻王爺那裡報到去了,是你濮叔叔把我從死神手裡奪了過來。立敏啊,你濮叔叔也跟我說了你的事,孩子,你不用過分自責,我怎麼可能怪你呢,我要不是年輕時,長年在外經曆的險境多了,我都怕自己要尿褲子了,哈哈。”說完便慈祥地看著陳立敏。
“我,我,我真沒有用,我當時都慌了。”
“這都是本能的生理反應,你們在學校不是修了心理學這門課嗎?是怎麼說的,當軀體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大腦發送信息到自主神經係統的交感神經係統,然後釋放出能量促使為身體不由自主地攻擊或逃避,是這樣的吧,孩子,你第一次經曆這種危險,做出什麼反應都是正常。我也希望你能儘快調節好情緒,不要陷入這種無謂的思想掙紮中,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老師,謝謝你,我決定了,從哪裡跌倒,一定要從哪裡爬起來。我們搞地質勘探的,以後進入深山老林,或是荒漠戈壁的機會少不了,我不能把這次的陰影帶上一輩子,我要激發副交感神經係統的潛能,我要像濮叔叔那樣鎮定自若。”
“哎呀,你們這說的什麼神經不神經的,我聽不懂,立敏,我是一個大老粗,不要向我學習,我那是魯莽,你們是知識分子,是乾大事的。”
“濮老弟,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也不要謙虛了,立敏,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也不用愧疚了,為師清楚你的性格,你是不會甘心屈服的。”
“老師,濮叔叔,我現在想出去走走,如果,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讓濮飛給我做向導。”
“這……”濮英絕難為情地看著黃鶴年。
“濮老弟,孩子大了,總是要靠自己的,你不能總把他們當隻觀賞鳥一樣關著吧。”
“哈哈,既然黃教授都說了,我濮某是那種束縛人的人嗎?我隻是擔心叢林裡的危險,你們也見識過了,還有很多未知的,和不確定的危險。”
“濮老弟的心事我理解,剛才立敏也說了,我們搞地質勘探的,就是要勇於冒險,隻有這樣才取得意想不到的收獲。”
“好,黃教授,我現在看你可不像是一個知識分子,反而像一個俠士,哈哈。”
“哈哈,過獎了。”黃鶴年說完便作了一個揖。
濮英絕轉身朝陳立敏肅然說道“立敏,你去吧,要飛兒準備好,把弓箭帶上,多帶些箭杆,我想,你們今晚就彆回來了,再感受下大自然奇妙的夜晚吧。”說完便慈祥地看著陳立敏。
“彆忘了把小黑和小花帶上。”陳立敏出門時,濮英絕不放心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