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
曦瑤的話輕柔婉轉,但是卻自有一番威嚴。
席四此刻破天荒抬起了頭,僵硬漠然的臉龐竟然扯起一絲笑意,「好的。」
旁人看見這一幕都有些驚訝。
自有瑤池眾人才心知肚明,流波山曆來的修行便與蛟龍之屬有關,隻有能夠得到一頭蛟龍幼子的認可,才能夠修行流波山頂尖的術法。
很有趣的是,能夠束縛蛟龍的靈寶隻有玄寶閣才有。
而曦瑤不止是瑤池弟子,更是玄寶閣的下一任閣主。
所以無論如何,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流波山山主甚至親自頒布了門規。
流波山弟子遇見玄寶閣之人,不管境界高低,先禮遇三分,若是遇見了什麼矛盾,再退三分,誰要是不聽命令,就會被丟進龍獄當成食物。
至於席九如此行事更是簡單明了。
他腰間的縛龍索便是流波山山主親自前往玄寶閣討要而來的頂尖靈寶。
帶著這根縛龍索,他贏下了那場對局,成為了新的流波山這一代出世之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萬劍一突然抬起頭。
從破碎空間回來他便一直在養傷,在仙魔台時候也隻是遠遠一個人在牆頭旁觀。
但是哪怕如此,卻沒有人對他有過一絲輕視之心。
因為他親自斬殺了萬魔圖第六的一名魔族天才。
擊敗跟斬殺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後者的難度要超乎想象。
強如仙魔台上的幾人,如此激烈的對戰之下都沒有產生真正意義上的傷亡。
而這種敬畏在萬劍一踏入上三境之後更甚。
先天靈體,現在萬劍一整個人隱約都虛無縹緲起來,融入天地,格外出塵。
他開口說道「席九現在究竟在哪?」
席四平靜說道「被我打敗後靈海破碎,所屬本命蛟龍也離他而去,估計道心崩碎,已經離開了流波山。」
聽見這話,萬劍一的臉色難看起來。
沒有人知道,在萬劍一年少遊曆人間的那些年,席九便算是他在凡間唯一的好友,兩人的相遇也頗為有趣,從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結伴同行,到最後的震驚錯愕。
席九無論是在他的眼中,還是在世人的眼中,都是一個胸懷正義並且單純到極致的家夥。
在無形之中,這樣的人可以感染很多人,就像是世間最為燦爛的陽光。
然而唯一遺憾的是這種人不應該出現在流波山這種地方。
沈玉聽見這話,眼神中也有了一絲思索神色。
當年在瑤池麵對那幽鬼時,便與席九有過一麵之緣。
當時他便覺得席九是流波山之中的一朵奇葩,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然而大道路上,崛起隕落皆是常事,一位位同齡之人死去,才會有更多的人冒出來。
沈玉看過太多事情,此刻並沒有什麼感觸。
篝火明亮,場間的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明月掛在半空,沒有下墜的跡象。
大笑聲,低語聲,甚至發酒瘋的聲音皆是不停傳來。
萬流城內的人甚至那些大修行者都需要這樣一場宴會來發泄自己心中的壓力。
黎一跟萬劍一談論修行的事情。
何翩翩與瑤池女弟子們閒聊賞月。
席四和衝虛皆是生性漠然,此刻都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慧可和尚站在遠處,結果被雲晴拉過去下棋,眼神中滿是幽怨神色。
而劍仙城左太阿則醉眼朦朧斜躺在城牆上,鏽跡斑斑的長劍枕在腦袋下,早已經熟睡。
而葉知秋和江少秋則在一
旁當起了狗頭軍師,你一言,我一語,極為自在。
靈劍子似乎在城牆下打了勝仗,帶著青山跟豆芽兒在巨大的走馬道上躥下跳,甚至身後還跟著幾個城內的小家夥。
老瞎子仍然坐在城牆最上方的位置,隻是今日手邊也有一壇城內最著名的烈酒。
整個萬流城今晚燈火通明,其樂融融,千百年來第一次。
當然,九大聖地傳人同時在此地破境所代表的的意義,同樣也是千百年的第一次。
至於沈玉則是坐在篝火旁,安靜的跟身旁的曦瑤聊天。
準確的說是曦瑤一直在說話,沈玉有一句沒一句的嗯著,偶爾有感興趣的便插句嘴。
北境魔域大陣穩固,繼承神祇血脈的年輕人境界尚未大成,更有黎一破開上三境搶奪魔域氣運成功。
那麼對於他而言,便沒有著急的事情。
除了那柄劍。
在羅侯身旁,看見對方的樣子,他便知道天玄劍並沒有留在魔域。
五洲之地終究太大,哪怕他走了那麼多地方,但是仍然無法麵麵俱到。
「究竟在哪呢?」
沈玉恍惚著望向天空,突然覺得似乎遺忘了某些東西。
「再過不久魔域之地陸陸續續就會湧出來許多魔族,道宗門內弟子曆練的名單可曾準備好?」
曦瑤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青山,靈劍子和豆芽兒都很不錯,也是到了曆練一番的時候。」
沈玉收回思緒,搖頭說道「他們明日便回道宗修行,不會再回到這裡。」γuhuguo
正準備開口的靈劍子聽見這話就沒有再出聲。
按照他的本意是剛好可以下去耍耍自己好不容易領悟出來的秋水劍訣。
但既然沈師叔就這樣說了,那便算了,畢竟道宗可是他跟豆芽兒從小就向往的地方,據說青山綠水仙氣縈繞,遠遠好於著魔域風光,更重要的是可以去分寶崖獲取自己喜好的仙劍。
青山沒有說話,因為本來就沒有什麼想法。
若不是知道沈師叔在此地,他也就最多在邊塞晃過一圈,便會扭頭去往道宗。
曦瑤有些驚訝,好奇到「為何?」
接下來萬流城和北境魔域的戰場注定暫時隻會小打小鬨,再加上魔域天地的境界壓製,以及與魔族對戰的生死戰場,正是曆練門中弟子的大好時機,可以說是整個天下最好的修行戰場,尋常修行者就算想去都還要看看自己本身實力以及身後宗門的分量。
「他們還小,當然是回去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