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鬼破軍傳!
詩雲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得歡當作樂,鬥酒聚比鄰。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
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這詩乃是晉時陶淵明所著,說的便是世事無常,人生多變。正當得意之時,便當廣交朋友,四海兄弟,切不可浪蕩蹉跎,枉此一生。
且說當時聞恩杜宇麾下敗軍逃回了洛陽,急忙奏知姚子劍敵情。姚子劍也不及召集百官,一麵急調一支軍馬去守洛水南岸,一麵令南廠番子速去請了傅程鵬來議事。姚子劍見了傅程鵬,卻道“雖然令大將軍軍屯宜陽洛水邊,連勝數陣。卻不料被這一個銀甲賊將不知從何處尋了小路殺到伊闕關後,折了聞恩杜宇兩員小將軍。現今伊闕、太穀兩關不保,賊兵指日可到洛水,卻如何是好?”
傅程鵬尚未答言,卻有兩將轉出,來見姚子劍。傅程鵬一見此二人,喜上眉梢,奏道“既然有這兩員大將時,陛下卻無需擔憂。”姚子劍急忙看時,卻見是虎威將軍朱恒吉、龍驤將軍李昌道。朱恒吉與李昌道一齊上前叩首,言道“末將朱恒吉、李昌道,再拜吾皇萬歲。”
原來那朱恒吉乃上界天究星轉世,使一杆方天畫戟,人以為雖唐時薛仁貴尚有不如,便取個諢號叫勝薛禮朱恒吉。李昌道乃上界天退星轉世,使一柄青龍偃月刀,便喚作賽關公李昌道。
兩人各有萬夫不當之勇,又自好,便結為異性兄弟,宛若親生手足。日則同出,夜則同眠。長久磨合之下,竟將刀法與戟法合二為一,一攻一守,一進一退,一左一右配合無隙,便是大將軍黃家道也戰他兩個不過。
昔日姚子劍為太子時,便召他兩個在府中做近侍,護衛東宮。後來於四凶之亂時護駕有功,姚子劍登基以後,便封為虎威將軍與龍驤將軍,令他們一同監管天子親軍。
姚子劍素知此二人忠勇,當時大喜道“愛卿平身。如今賊兵已然過了龍門,正是國家危難之際,二位將軍卻有何計策?”
那李昌道說道“末將二人此來,正是為了此事。我等聽聞那賊將雲龍偷襲伊闕,殺了我二人所愛後生聞恩杜宇,我等氣惱不過,便來請命陛下,準我二人領兵出戰。”
姚子劍喜道“若能由兩位領軍,當可配合大將軍一鼓而下賊兵。隻是如今神都之中兵馬無多,卻不知兩位將軍要點多少兵馬,何時可以出軍?”
朱恒吉答道“回陛下,如今已是緊要之時,勝則生,敗則死。臣請陛下儘出禁軍,交由末將二人占據洛水,駐守偃師,以遏賊勢。如今兵貴神速,隻宜及早出發為上。”
姚子劍聽了,卻向傅程鵬問道“相國以為此計如何?”
傅程鵬奏道“兩位將軍果然久經沙場,此計大妙。隻是一件,皇城重地,不可沒有兵馬守衛。禁軍本職乃護衛天子,豈可輕易搏命沙場?微臣前日始終請兩位將軍休要出戰,而寧可從外調軍鎮壓叛逆,便是為此。如今雖然情勢急切,天子禁軍亦不可擅離陛下左右。”
李昌道怒道“那依著相國大人,卻要如何?”
傅程鵬道“加強警備,依仗洛陽高牆固守,等待大將軍回軍殺散敵寇。更再發天子詔令,號召各地勤王。”
朱恒吉道“洛陽高牆可依,難道洛水天險便白白丟給匪軍?相國雖然博學,終究隻是一介書生,哪知行兵打仗的道理?”
傅程鵬笑道“將軍休要口強,某雖是一介書生,頗習兵法。近來聽各地報告,這雲龍行兵神速,慣會突襲劫寨。依著書生看來,此時洛水必然已失!”
李昌道叩首道“稟陛下,聞恩杜宇之死,末將心如刀絞。絕不能容賊兵於皇城之下撒野!”朱恒吉亦道“相國所言,乃是紙上談兵,不足為道。神都乃是一國之重,若是竟讓荊州叛軍直開到城下,耀武揚威,成何體統?必然令天下恥笑陛下遷都之失。如今末將二人情願領兵出戰,與那賊軍一較生死!”
姚子劍聽了,禁不住他兩人苦求,又見他二人同心協力,一心出戰,便道“既然如此時,朕卻請兩位將軍領兵進屯洛水北岸,保護神都安全。”又經不住傅程鵬堅持,才留了五百步兵守衛皇城,一麵急令黃家道回軍勤王不提。
那朱恒吉與李昌道兩人,當時取了虎符,點起天子親軍,出洛陽南下。兩將引軍渡河之時,卻見前方人馬喧嘩,黑壓壓的一座營寨。
兩將隻道這是先前派去屯紮的百人隊所立,卻喜道“不意他每倒知我意,已背水立寨以侯我大軍。”說話之間,漸漸近岸,卻見早有軍馬在岸邊相候。隻聽得一聲尖銳哨響,無數羽箭隨著一支哨箭飛出,登時把走在前麵的船上兵卒射傷不少。
饒是朱恒吉與李昌道武藝高強,一時竟也被逼的手忙腳亂。卻見那寨中高台上,一員銀甲白袍青年將軍喝道“朝廷鷹犬,今日你雲爺爺已然來到,怎不束手就擒?”話音未落,張弓搭箭,寒光一閃,狼牙羽箭已到李昌道麵門。
李昌道沒有料到雲龍這等神箭,一時猝不及防,卻見從旁伸出一支方天畫戟來,將那箭掐在兩小枝之間,一撥一轉,便把那箭折到地下去了。原來正是朱恒吉出手相救。李昌道死裡逃生,不免嚇出一身冷汗,便令大軍後撤渡回北岸,休要去打營寨。
待大軍退出了楚軍射程,複歸北岸,李昌道方才喘息稍定,道“果然不出相國所料,賊兵已然逼至洛水。眼下洛水天險已失,是否還是退保洛陽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