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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回 邱宇允止刑被傷 肖陽越執法入獄(1 / 2)

龍鬼破軍傳!

詩雲

我本將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溝渠。

落花有意隨流水,

流水無心戀落花。

這一首詩,本說的是男女間一片癡情錯付。然而世間人庸庸碌碌,這誤會之事,又豈僅在男女之間?正不知世間多少人的一片好心,卻被視作歹意!

且說那肖陽越本知張三並非溫香館慘案正犯,此時見了民眾暴亂,更是有氣,喝道“放肆!爾等目中還有王法麼!左右侍衛,給本官驅逐了這班亂民開道!”

然而那無數百姓群情洶湧,區區一些衛士濟得甚事,正是越管越亂。肖陽越大怒道“這班亂民若不吃些苦頭,如何肯退?左右休要手軟,亂棍打去,先捉他十幾個為首的亂民,殺雞儆猴!”左右正要上前,卻被邱宇允攔住道“百姓憤怒亦是人之常情,豈可動用刑法?”肖陽越道“好好讓開便是百姓,不然便是亂民。這等亂民,便是殺了又有何妨!”

兩人正在爭執,那裡寇磊卻在監斬台上看得分明,生怕有亂,卻調了一隊城防官兵,大刀長矛來將開路。那些百姓見了明晃晃的刀槍,卻也都怕,隻得散開,卻才將那張三押到路口正中。

當時才剛剛是巳時,尚有兩刻鐘時間方才用刑,那無數百姓早已經如同螞蟻一般塞住了周圍街巷,水泄不通,都隻待看斬張三。肖陽越卻又與邱宇允兩人到那監斬台上,問寇磊道“當真便這樣斬了張三麼?”寇磊微微頷首道“不斬張三,你待斬誰?”肖陽越道“昔日按照恩師所說,擒殺這張三乃是為了平息陛下龍怒。眼下陛下已然被人掠去,何不替這張三平反?”

寇磊笑道“原先是為了平息陛下龍怒,眼下卻是為了平息民怨。原本此案雖然震動朝野,然而對於多數百姓而言,卻不過是燒了一座青樓,毫不相乾。然而先前秦塤借著此案將無數百姓在新春佳節之際投入大牢,使得民怨沸騰。我等若不斬了張三,了解此案,隻怕難以給百姓一個交代。說到底,張三也好,李四也罷,不論究竟是誰,我等今日必要斬這一人,才好熄了百姓心頭怒火。”

肖陽越看著下頭喧嚷的百姓,卻忽而冷笑道“原來如此。說起來為了這溫香館一案,這些百姓是被冤枉的,這張三也是被冤枉的。然而如今那許許多多的百姓卻都隻要看這張三去死,著實可笑。”

寇磊緩緩道“黔首布衣,本就是這等愚頑之輩。聖人雲民心似水,江河本就洶湧無比,然而我等便是要畫下溝渠,讓他流往何處,他便得流往何處。我知陽越你素來崇尚律法,然而今日你卻也該知道,有時彎曲法律,正是為了更好執法。法,寧枉而不可縱。”肖陽越喃喃道“寧枉,而不可縱麼?”

不久早到午時,寇磊念了犯由牌,那一眾劊子手都一齊叫起惡殺來。卻忽然聽得一人高聲喝道“住手!此人根本不是溫香館的凶手!”眾人側頭看去,卻是邱宇允立在那裡,挺身而出道“這錯了!不該如此!”寇磊驚道“邱宇允!你可知道在做什麼麽!”

邱宇允回首看著寇磊道“國老說的,下官心裡都有數了,隻是下官愚鈍,實在思量不透。眼下這一刀砍下去,便鑄成大錯,下官卻等不得了!”當時邱宇允在那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刑場中,朗聲說道“此案蹊蹺,應當再細加審問,不可如此草草結案!”眾人變生肘腋,一時都驚了,雖有近千人在那裡,卻是鴉雀無聲。

忽然那張三怒喝道“狗官!你休想斷老子財路!這火就是老子放的!你們能把老子怎地!”邱宇允不料張三竟說出這等話來,一時卻呆了。那百姓聽見張三如此猖狂,又一齊鼓噪起來。寇磊當機立斷,令劊子手速速斬了張三。當時那劊子手手起刀落,早把張三人頭砍在一旁。百姓見斬了張三,齊聲稱快,卻一齊湧入這街市來,官兵阻攔不住。

便見那百姓一擁而上,對著那張三的屍首拳打腳踢。到後麵更有兩條大漢上前,將他屍體扯作兩段,內臟流了一地。然而那百姓便如同餓狼見血一般,絲毫不肯住手,不多時竟把這張三化作一團肉泥。邱宇允是個自小便讀聖賢書的書生,哪見過這等景象,在旁見了隻唬的魂不附體,卻思量著要走。不料此時那夥亂民在那裡擠擠挨挨,哪裡出的去。卻不知誰指著邱宇允喊道“這狗官包庇惡賊,定是收受了賄賂,一齊打死!”

那一片百姓呐喊一聲,都朝著邱宇允衝來,不由分說,按在地下便是一頓拳打腳踢。肖陽越在監斬台上看得大怒道“反了這班刁民,竟敢毆打朝廷命官!”當時也不及稟告寇磊,便令監斬的官兵一齊大刀長矛上前,連殺數人。其餘百姓見了,亂作一團,卻都不敢上前,緩緩退了。肖陽越急忙過去看時,卻見邱宇允已是被打的渾身是血,出的氣多,入的氣少。

肖陽越急忙令人將邱宇允抬去醫治,卻恨恨道“刁民之怒,豈敢抗法!”卻過去尋見了寇磊,請他派人將為首的亂民拿下問罪。

寇磊緩緩搖首,歎道“豈可如此。”

肖陽越大驚,說道“國老方才不是說寧枉勿縱麼?這些刁民當眾毆打朝廷命官,豈能讓他逍遙法外!請即刻譴人將其拿下正法!”

寇磊銀須微顫,卻道“是要拿下,隻不過不是拿下刁民,卻是要拿下你啊!”肖陽越正待分說,卻聽寇磊道“陽越,你令屬下當街屠戮百姓,我等若不將你拿下,民怨豈可平!”說罷令左右上前,竟將肖陽越押去刑部大牢。

肖陽越當時雖被關入大牢,卻畢竟是那刑部員外郎,平時又會做人,那裡眾牢頭卻都與他處的好,沒人來為難他。過不多時,卻聽聞凱鑫寇磊二老都來。肖陽越一見寇磊,卻道“寇國老,肖某若是不趕跑這班亂民,豈不白白送了邱宇允性命!下官何罪,以至被投入大牢?難道下官從亂民手下救出同袍錯了麼?”

凱鑫緩緩道“不錯,陽越你做的並沒有錯,甚至老夫還頗為欽佩你當機立斷。隻是老夫還是非得將你治罪不可。”

肖陽越驚道“這是為何?”凱鑫道“當時必須一人當機立斷,震懾暴民。然而此時民怨沸騰,卻又必須一人來承擔此罪。陽越,此人非你不可啊!”

肖陽越道“承擔此罪?我何罪之有?天朝哪本律法上有下官之罪?”

凱鑫緩緩搖首道“陽越,並非隻有律法上寫的,才是罪。民怨所到,即是重罪。張三為此而死,陽越,你也為此獲罪啊!”

肖陽越道“若是遵行律法,行事無錯也可獲罪,那要律法何用?”

凱鑫搖首道“陽越,你休要冤老夫。老夫將你治罪,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救你。你此舉惹動民怒,早已傳得滿城風雨。不出幾個時辰,估計民眾便敢結隊到相府門口遊行,逼勒我等將你治罪。你若出了大牢,轉瞬便被怒民踏為肉泥。”

肖陽越怒道“這班亂民如此大膽,我等怎可示弱退讓,以至養成刁民?”

凱鑫再搖其首,歎道“陽越啊陽越,數十刁民可譴衙役緝捕,數百群盜可令官兵剿滅,數千反賊可令軍隊征討。若是數萬,數十萬,數百萬呢?便隻得安撫,這正是所謂法不責眾也。”

肖陽越道“焉有此理!便這樣姑息縱容,法令威嚴何在?”

凱鑫歎道“孟子雲民為貴,社稷次之。百姓之意,便是治國正法。”

肖陽越問道“那麼如果民錯了呢?難道便這樣將錯就錯麼?”

凱鑫起身,拂袖準備離去“陽越,你尚未明白,民一旦眾,便是不會錯的。”

肖陽越追問道“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合萬千愚民之怒,可以覆舟麼!”

寇磊亦起身道“陽越,凱國老是一片愛民之心。你也休要焦躁,我等自會尋了人頂替你的名字受刑,平複民怨。而後再將你偷偷外派出京,還可保得你無事。等到日後民眾淡忘了此事,再將你調回京城,便即無礙。”

寇磊說罷,亦轉身離去,肖陽越見兩人走了,登時支撐不住,坐倒在地,喃喃道“這不是愛民。愛民是愛善民,二老此舉,是畏暴民。我縱然不至受刑,甚至尚能為官,卻為何要為了這班暴民汙了父母名字?”

肖陽越正在那裡思量,卻忽然聽的拖遝一聲,一個人影落在身後。肖陽越看時,卻見是一個獄卒,腰間纏著一根鎖鏈。那獄卒容貌略顯蒼老,似有四五十歲模樣。肖陽越不知此人如何進了監牢,又見他麵生,不由得一驚。

那獄卒歎道“民,善之則親,利之用則和。用則有任,和則匱,有任乃富於政。上舍法,任民之所善,故奸多。民,辱則貴爵,弱則尊官,貧則重賞。以刑治民,則樂用;以賞戰民,則輕死。故戰事兵用曰強。民有私榮,則賤列卑官;富則輕賞。治民羞辱以刑,戰則戰。民畏死、事亂而戰,故兵農怠而國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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