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莽撞人!
蠻荒的深秋,紅的像血。
漫山遍野的楓葉,好似熾烈的野火,在蕭瑟的秋風中肆意燃燒。
遠遠望去,天狼山猶如一柄血紅的長刀,直直地插入青天之上,雲海之中。
君品玉獨坐在天狼山巔,山上隻有他一個人,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
冷風如刀、萬裡荒寒。
千仞孤峰之上,除了一間方方正正的茅草屋,再無其他。
他很孤獨,因為他是山主。
天狼山的山主。
到過蠻荒的修行者都知道,“山主”這兩個字究竟有著怎樣的分量。
千萬裡蠻荒,群山萬壑,卻隻有一百零八位山主;
十七歲的君品玉,是這一百零八位山主中,唯一的人族。
光是這一點,就能夠說明很多事情了。
烏鴉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君品玉的身後,他站在七步之外,身軀籠罩在陰影中。
他是影子,天狼山的影子。
天狼山內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不超過五個。
烏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震撼。
八百裡雲夢澤,被鮮血染紅。隨處可見模糊的血肉和破碎的軀體。
魔宗成名已久的黑瞳老祖,被一錘子砸成了肉醬,死不瞑目。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任務失敗了?”
君品玉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蠻荒深處,爭鬥不休。沒有誰能常勝無敵,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是最大的勝利。
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哪怕希望渺茫。
“並沒有。”
烏鴉緩緩地說道“我們到那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黑瞳已死。”
“那個女人在哪?”
“被人搶走了。”
“什麼樣的人?”
“是小老大。”烏鴉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說道“他在我們之前來到了雲夢澤,殺死了所有魔宗的殺手,帶走了花未名。”
江流兒?
一想到這個熊孩子,君品玉就感到頭疼。
天狼山的男女老少都頭疼。
唯一能把他治服帖的秋木蘭,偏偏還不在山上。
“他去雲夢澤做什麼?”
“說是要給您搶一個天下第一的美女回來,當老婆。”
烏鴉說完,忍不住笑了,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橫的元氣波動。
熾烈、陽剛、鋒芒畢露、朝氣蓬勃。
就像東方一輪噴薄欲出的紅日。
烏鴉悄然遁去了身形。
他是影子,而影子,是不能出現在陽光下的。
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陽光下。
“大哥!”
遠方傳來一聲大喊,猶如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江流兒光著小腳丫從天而降。
山峰狠狠地一顫,方方正正的茅草屋瞬間倒塌。
唯一的不動產也沒了,這讓君品玉很是憂傷。
他真的很想把江流兒狠狠揍一頓。
可是一看到那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君品玉就狠不下心來。
熊孩子赤裸著上身,渾身臟兮兮的,就像是從泥漿裡蹦出來的野猴子。肩膀上扛著一張新鮮的虎皮,虎皮裡裹著一個女人。
一個牡丹花一樣的女人。
“大哥,你要老婆不要,我給你送來了。”
“這可是天下第一的美女哦。”
江流兒伸出手指抹了抹鼻子,笑得沒心沒肺。
熊孩子的想法很單純,美女都是配英雄的。我大哥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肯定要娶天下第一的大美女。
女人很漂亮,一襲明豔的紅衣,媚而不妖、豔而不俗,就像是一朵人間的富貴花,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冷豔和高貴。
她的肌膚細膩如玉,眉黛精致如畫,不施粉黛,便已然雍容華貴。
倘若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女子絕對當得起“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八個字。她僅僅隻是躺在那裡,就足以勾起一個男人內心深處最火熱最本能的欲望。
看到這個女人,君品玉心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板著臉,直接給了江流兒一個腦瓜崩。
江流兒捂著腦門,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彆在我麵前裝,我知道你是荒古霸體。”君品玉冷著臉說道“這個時間,你應該在學堂讀書,為什麼要去雲夢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