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之貪!
淩晨兩點四十三,邱天一個人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路燈,和密密麻麻的黑色高樓發呆。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她一個人手足無措地望著窗外。
要從從青旅搬走但沒錢時,崩潰大哭是;她主動和劉先生斷了聯係後每一個獨自喝酒的深夜是;劉先生來了後,淩晨在她臥室裡邊抽煙邊打遊戲,把她嗆醒是。
邱天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一次一次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孕期不能喝酒,不能吃藥。
邱天一向睡不安穩,隻有劉先生在的時候,她才可以躺下就踏實的入睡。
現在更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相信劉先生的愛,因為自始至終,隻有劉先生給她想要的安穩、陪伴,儘管她內心知道,這一切,也需要用她出借的錢換。
但她願意。
義無反顧地願意。
但她並不知道,劉先生到底是為什麼離開。
她一直以為,劉先生和她是一類人。
她從小孤身一人,隻想要一個能隨時一起說說話,彼此都知道對方在講什麼,也能理解的伴侶。而這個人,恰好是劉先生。這也是為什麼直到懷孕,哪怕劉先生不要這個孩子,她依然願意完全敞開心去給劉先生發很多很多開導的話,依然,不願意放棄。無論孩子,還是這段關係。
她最在意的,不過是這些。
她陷入了一個魔咒。
反反複複在劉先生離開前給她的承諾,以及行動的矛盾中糾結。
劉先生說要努力娶她,真有了孩子又不要,不要孩子但又一直試圖維穩邱天的心態,但邱天真要找他需要他的時候,他又永遠不在。
人對自己預設問題的期待落空時,那難過遠遠超過,失去一個至真至愛的人。邱天知道劉先生沒那麼愛她,但她不願意接受,劉先生自始至終就是這樣一個不負責任,趨利避害的人,把所有的算計,都用在了她身上。
眼下聯係不到劉先生,劉先生借的錢她要一個人還了。還要自己一個人養孩子。
邱天耷著臉,茫然地看著遠處一閃一閃的燈光,她告訴自己,不要沉溺痛苦。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種關係和相處,又或者僅僅是因為年齡和性彆的原因,讓劉先生承擔的一切遠遠超過她,甚至還要附加上她這根稻草。
但邱天無法全心全意地原諒他丟自己一個人在這的這好些天。
在得知邱天已經懷孕、甚至打胎以後。
邱天無法自洽,也更不能在這樣亟需他陪伴的時候得到哪怕一絲內心的平衡。她之所以還沒狠心切斷劉先生的聯係,且努力自我安慰式地活著,所倚靠的全部力量,竟是來源於對他的喜歡,和對以往並不身處困境的他的那些欣賞。
邱天知道,人不能將自己和他人捆綁。
更不要企盼從任何人身上尋找力量。
可人也不能房頂扒門,眼下她需要一個人陪伴和照顧,在這座舉目無親的城市裡。
她至今也無法忘記,她和喬兩個人站在全bj最有錢的所門口,喬在寒風裡對她說“沒有那個人又能怎麼樣呢?我一樣吃好的喝好的,想去哪就去哪。我反而可以買最貴的化妝品,最漂亮的衣服,把工作做得最棒。又能怎麼樣呢?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好多次路過這裡,我說想吃紅薯片。他都像沒聽見一樣,從來沒有說要給我買過一次,哪怕隻是說說。但是現在我買了,邱天,我今天自己買了我回去就可以吃。以前也能買得起,但那時候我隻是希望是他買給我的,可是現在我不需要了。”
就像邱天對出軌前男友說得那句‘一杯奶茶沒有多貴,我自己也能買得起。但你下意識的行動讓我知道我在你心裡沒位置。’,唐晶說得那句‘戒指好看,我可以自己買。’一樣,儘管邱天是那樣需要一個人,僅僅是一個人在就好,但她仍默默對自己吐出一句“不必了。”
她總是這樣,在極其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任何的陪伴和安慰,不敢向任何人求助。
深夜睡不著很難過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可以是她的救贖。
邱天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從小到大,那麼相信自己的力量和自我圓滿,以至於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在我生命裡甚少時刻,那些她央求他人陪伴自己的話語和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