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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絲線與扭曲的笑臉在趙執願眼裡混作一片,聽不清楚的人聲與叮當碰撞聲響作催命的魔咒,天旋地轉,腳踏不住實地,無味油膩的飯菜湧上喉間,他的胃承不住如此奢華。
“我……回來了“趙執願扶住門,空無一人的家,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走進廁所不知道吐了幾回才稍感舒適。趙執願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要喝嗎?“水杯遞到了他麵前。
“謝謝,”趙執願接過水杯,“幸不辱使命。”
“待你舒服些後,”那人白色長發飄在空中,聖光微微照亮了房間,“吾就允許他們過來,他們可非常掛念你。”
“謝謝,還有”趙執願輕輕一笑,“謝謝你剛才替我掩護。”
“理所當然,”那人坐在他身旁,“你作出如此大的犧牲,而吾怎麼可能連舉手之勞都不願意呢?”
“你當真是神使嗎?”趙執願小聲喃喃。
那人少見地失去從容,卻溫和一笑“你倒說了句新鮮話,吾當然是神使,如假包換。”
“是啊,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趙執願合上眼,“我相信你的為人,所以我會繼續。”
良久的沉默,那人回答“也好。”
……
海水迷霧間隙,天邊漸起亮光。
魏緣音看著走來的老熟人,揮起雙手“夜星!這邊!”陳啼鳥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緊鎖眉頭,他本以為不會暈船,但現在他胃裡翻江倒海。
“嗯,來了,”夜星回答完畢,轉頭對背後那人小聲道,“起來。”
夜星把椅子卸下,重新背好背包。魏緣音好奇地湊上前來,俯身問道“hello,你好呀?我是魏緣音。”陳啼鳥站在原地緊抱盒子一聲不吭。
那人形站起身,魏緣音後退兩步,畢竟好好的屍體突然動起來這件事本身就非常難以描述。
那人形身後,一道裂縫展開,翻出一襲黑衣附在人形身上。人形身高17左右,但因為身形瘦削還顯得高挑。帶有古怪花紋的布遮擋了臉的上半部分,所戴麵罩又遮掩了剩下的部分。披肩於身前垂下兩條長帶,覆滿反光花紋,可隱約看出天平的圖案。乾癟的身體撐不起衣服,本應緊身的衣服現在就幾乎就是掛在骨頭上,古怪的袖口不似正常設計,腰間帶有腰包,開叉長袍下可見褲子自小腿開始紮入繃帶。
魏緣音小心翼翼靠近夜星“啊?這個就是你朋友?淦,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陳啼鳥把衣服拉了拉“你好,我叫陳啼鳥,‘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啼鳥。”
“你這接受速度也忒快了吧!”魏緣音震驚道。
“你們好。”人形發出低沉的聲音。
“那——額,請問你叫什麼?”魏緣音撓撓頭。
沉默後,那人發出了簡短的音調“商人。”這回答快到幾乎聽不清,待人反應過來後又對其中的含義疑惑不解。
“就是流浪商人的那個商人。”夜星依舊微笑道,“隻是個代號,不必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