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為蹊蹺的,還是許韻如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孩子或許一開始是個意外,但高山嶽卻是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孩子的不同之處,所以在離開村子後,就把許韻如接回了高家莊,並且囚禁在這裡麵。
與其說高山嶽在意的是許韻如,更不如說在意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在野狗村裡掌握了桃木盒子,在回家後不久,立即小試牛刀,除掉了作為繼承人的大哥。
之後高家一反常態,居然選定了他作為繼承人,很有可能也是跟那桃木盒子有關。
至於張邈張大師,應該就是在帶著許韻如離開的當晚出的事。
也就在那一晚,張大師重傷之下,逃到了河神廟,意外撞見了在廟中借宿的周泰吳敏夫婦。
張大師本想讓夫妻倆把高家莊的消息傳出去,隻可惜不僅沒能成功,反而讓周泰夫妻倆,也墮入了地獄。
“我躲在衣櫃裡,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像上次那樣,白會長一定要回來,可突然間……我感覺肚子裡的孩子在動,動得很厲害。”
“我又痛又高興,以為孩子是終於要出生了,可我躲在櫃子裡,一時半會又沒法出去,隻能摸著……摸著肚子,祈求孩子先等等……”
“可孩子在肚裡越動越厲害,忽然間我肚子一痛,等我去看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我看到……看到我肚子被扒開了,從裡麵……裡麵伸出兩隻黑漆漆的小手,正在把我的肚子往外撕扯。”
“我不敢相信,當時我……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漆黑的嬰兒從我肚子裡爬出來,我……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孩子,他……他爬出來後,就一把扯斷臍帶,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我……我想叫住他,但……但我什麼力氣也沒有……”許韻如的氣息越來越弱,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她能支撐到現在,可能是因為懷了那詭異的孩子,本身體質也有所變化,否則正常人哪怕有符籙和回春咒的加持,也根本熬不到現在。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知道她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我……我……”許韻如的瞳孔已經開始發散,“你要是見到高山嶽,你替我……替我問問他,我究竟……我究竟算什麼……”
忽然間,她又慘然笑道,“我糊塗了,這事怎麼可能……”
說到這個“能”字,她的聲音一斷,笑容僵在了臉上,已經是沒有呼吸了。
我沉默片刻,伸手替她合上了眼睛,又脫下外衣,給她裹上,抱起她從屋裡出來。
這時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村口方向傳來,我匿到暗處,遠遠就見一行人急匆匆地飛奔而來,為首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
“崇海!”女子焦急地大喊。
“白會長,白會長!”其他人也跟著四處尋找。
這應該是風水協會的人到了,我繞過他們,悄然離村。
片刻後,就聽到村裡傳來了驚呼和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