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將士在對戰時會稍微蹲下一些,將頭頂的高度空出來,這時後麵的二十名弓手就能從盾牌上方瞄準前方的敵人,不斷搭弓引箭,每一波齊射,都能帶走幾條人命。有幾個自恃輕功不俗的綠林好手,還想躍過盾牆殺入邊軍陣中,可才躍到半空中就被這些強弓一一射殺。
戰線的另一頭,一眾華山派和古墓派弟子武藝皆不俗,又有齊歡為首的幾人,實力超群,像尖刀一般在敵陣之中殺進殺出。
表現最為亮眼的當屬齊歡和羽辰。
齊歡自不必說,秋水劍的寒光就是這些綠林玩家的催命符,短短幾分鐘,已經收獲了一百多點功勳,也就是說死在他劍下的,已足有二三十人!
而羽辰一根鐵棍,在敵陣之中如同一股黑色旋風,隻要有敵人進入他周身六尺之內,便會被其棍法的巨大力道打得吐血倒退。他一人一棍,可同時迎戰六七個人不落下風,這些綠林玩家中,竟無一人敢正麵攖其鋒芒。
這裡的戰況比另一頭的耿百戶那裡還要占優。
兩側皆處劣勢,這些伏兵不自覺地開始往中間聚攏,位於山道中段的長安城衛軍隨之壓力陡增,這些地方軍隊戰力本就不強,此刻麵對兩倍於己的綠林好漢,已經顯露出了敗相。
他們在戰鬥伊始便傷亡不輕,士氣受挫,如果不是他們兩側的邊軍和華山派古墓派弟子及時穩住了戰線,恐怕早已經丟盔棄甲四散奔逃了。
齊歡退了幾步,躍出戰圈,看向道路中段正在勉力抵擋敵人攻擊的衛所部隊。
必須穩住他們,不然中軍一旦潰敗,那一百邊軍和齊歡這邊的玩家就將被分割成兩塊,腹背受敵。
齊歡當機立斷,內力運至胸腹處,大聲喊道“老鐵、羽辰、離裳、還有長生殿的兄弟,速隨我去支援那些衛所部隊!”
這些人都對齊歡相當信任,聽到他的呼喊,二話不說,各自逼退了麵前的敵人,快速彙合到了齊歡身邊。
齊歡他們幾個華山派弟子,加上離裳懷瑾和三個古墓派師姐妹,以海東流為首的幾名長生殿幫眾,這十多人,可都是這一百多名玩家中的精英。
此刻也不是計較那些繁文縟節的時候,齊歡直截了當地道“你們三四人為一組,分散穿插到衛所軍隊陣中,以守為主,切莫輕敵冒進,儘量保護這些士兵的性命安全,之後的剿匪任務,還需要他們出力氣,這一戰,絕不能讓他們損失太大!”
眾人點了點頭,迅速從後方繞到了那些衛所軍隊陣中,搶先頂到了最前線。
山路不寬,行軍隊形拉的較長,這十幾人加入之後,雖然戰況瞬間好轉了許多,但整條戰線仍有好幾處薄弱點,很可能成為敵人的突破口。
齊歡摸出一粒培元丹服下,內力精進之後,一粒培元丹能夠恢複的兩點內力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效果顯著,但仍然是行走江湖不可或缺的藥品。
一絲涼意從喉嚨之處直達丹田,隨即化為絲絲藥力滲入經脈,齊歡雙腿微曲,然後用力一蹬,整個人像一個彈簧一般憑空升起,他在一個衛所官兵的肩頭借了一次力,竟如那日與龍虎門一戰時一樣,急速向敵陣之中墜去。
“快看上麵!”
“握草!這人什麼輕功。”
“他好像在往我們這邊落。”
“快跑!是剛才那個殺神!”
一個貌似是頭領的大漢見手下的人光顧著看熱鬨,居然不知道攻擊,怒喝道“發什麼呆,快特娘的給我用弓箭暗器招呼!”
那些玩家恍然驚醒,其中會弓術暗器的紛紛將兵器掏出,一陣密集的箭矢暗器向即將落地的齊歡攢射而去。
齊歡正處在下墜過程中,根本無處借力躲閃,此刻也不能再想著留什麼底牌,全力舞動秋水劍的同時,《鐵石功》施展開來,舞動的劍鋒和那層灰白罡氣將所有的箭矢暗器儘數擋了下來。
雙腳終於落在了地上,齊歡身體微微晃了晃才完全站穩,嘴角也溢出一絲殷紅。
足有三四十人一起攻擊,《鐵石功》防禦再強,也無法抵消全部的力道,雖然擋下了暗器箭矢,但部分力道還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齊歡身上。
齊歡自己知道,這一波攻擊他接得並不輕鬆,可在對麵這幾十人的眼裡,就是齊歡在半空之中,毫發無損地接下了他們三四十人的攻擊,然後瀟灑落地,連一點破皮都沒有。
那個領頭的漢子,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是什麼等級的禦功,竟厲害到這個程度……”
這漢子看著已經向他這邊衝來,似乎要將他這個領頭的斬於劍下的齊歡,一邊後退,一邊慌張地向身後的樹林喊道“獨孤流雲,你再不出手,老子的手下就要死光了!”
獨孤流雲。
耳邊響起這熟悉的名字,齊歡不禁心頭一震。
前世兵器譜排名第六,江湖人稱“金玉流雲”,總壇位於京師的四大幫會之一“金玉樓”門下第一高手!在劍法一道上,僅次於青龍的當世第二!
京師金玉樓,起家靠的是六扇門和錦衣衛中的諸多高手,有很深的朝廷背景,獨孤流雲前世既是金玉樓門人,為何此刻會與這幫出身綠林的烏合之眾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