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栩疑道“釘子上的咒文也是你雕的?你從哪裡學來的道家的封印符文?”
晉陳笑道“仙姑,這你知道的呀。”
傾栩“??”
晉陳道“我從你這裡學來的呀。”
傾栩“??!”
晉陳見她錯愕,頓時明白過來,遺憾地道“原來仙姑已經把我忘了個乾淨,真是叫人傷心。不過也罷,想來仙姑捉過這麼多的妖,定然是記不住我的。”
傾栩心中一驚,脫口道“我們見過的?我捉過你?”最後幾字竟隱隱發抖,“我害過你?”
晉陳似笑非笑“仙姑想起來了?”
傾栩聞言大怔,心中一時紛亂,竟不由地後退幾步。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扶住她,她回頭一看,言疏正穩穩地攬住她的腰。
晉陳向他頷首,恭敬道“果然還是困不住前輩。”
傾栩有點愣,抬頭看言疏。
言疏倒是一臉坦然,輕快道“以你的道行,能困我至此,也是很不錯了。”
晉陳微微一躬身道“前輩謬讚。”
傾栩在言疏懷裡仰頭問“她為何叫你前輩?”語氣裡是好奇,而不是懷疑和質問。
“這個麼,”言疏嬉皮笑臉地低頭覆在她耳邊回答,“江湖規矩,遇到打不過的人,都喊前輩。”
傾栩微微揚眉,顯然不大信。
晉陳看著二人此番情景,輕咳一聲,強行回到話題道“咳。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那便請仙姑施法超度淳七。”又想起傾栩現在修為不高,便委婉道,“一切由仙姑操辦,何時何地皆可,我便不插手了。”言下之意,你何時施法都行,不必急於一時。
傾栩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一暖,道“多謝。還有,先前多有冒犯,實在抱歉。”
晉陳道“仙姑哪裡的話。淳七我之前施法困在樹林裡了,仙姑隨時可以帶她走。”
傾栩點點頭,言疏卻道“方才我搜遍了整片樹林,根本沒有淳七。”
晉陳一愣,兀自思考了一番,蹙了蹙眉,突然眼神涼颼颼道“如此,是那人又來搗亂了。”
自傾栩認識晉陳以來,除了初見時抬棺的陰森,其餘時候晉陳一直都是溫婉動人、落落大方的模樣。見慣了晉陳溫柔可人的笑臉,突然見她神色不悅,竟讓傾栩感到一點不安。
晉陳回過神,又恢複了那溫情款款的神情,向二人頷首道“我先去處理一些急事。二位,告辭。”
未等傾栩說等等,又是一陣陰風刮起,晉陳不見了。
言疏歎了口氣道“好啦,這下我們總該回去了吧?你還走得動嗎,要不要我背你?”
傾栩連連擺手“不用背不用背。”
言疏“哦”了一聲,然後一把打橫抱起傾栩。
傾栩“!!!”
傾栩“你我不是說不用背嗎?”
言疏把她抱得穩穩的,他的聲音從胸膛低低地傳出來“你後背傷口都滲出血了,你感覺不到嗎?這樣下去傷何時才好得了啊,我抱你走,不許拒絕。”
傾栩一時感動,正不知說什麼,就聽言疏興致勃勃道“哎,說起來,我上回救你的時候是那樣單手拎著你走的,像不像屠夫拎著個死雞去拔毛啊?”
傾栩“”
一路上傾栩給言疏說了晉陳的一番話。回了酒眠來,言疏急著要給傾栩上藥,把她放在酒桌上就跑去了醫館。
這個時間正是人少的時候,沒人來吃飯喝酒。閒下來的小夥計們正圍了個桌子坐著聊天。
傾栩在一邊兒坐著忽覺口渴,便招呼了一個小夥計去端杯茶水來,那小夥計飛快地端了茶來,又匆匆地坐回去,眉飛色舞地跟自己的同伴們繼續聊天。
傾栩閒閒地抿著茶,本來兀自思索著,怎奈她耳力太好,一旁的小夥計們閒聊的聲音又太響,激動的喊聲一句接一句灌進她耳朵裡。
“真的假的,縉王爺來了咱們夭與鎮哇?”
“真嘞,我騙你做啥子嘛,就是他嘛,當今聖上的三弟,德才兼備能文能武的縉王爺宇文洺。”
聽到“縉王爺”三個字,正在喝茶的傾栩眨了眨眼睛。
“哎喲,這種貴人跑來我們夭與鎮乾啥呀,考察民情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我二表哥的朋友的堂弟的堂客的兄弟說,縉王爺這次來我們這,是來祭奠他那已經死了半年的縉王妃。”
“啊?做啥子要來我們這裡祭奠王妃耶?”
“這你都不曉得?!”
“曉得什麼?”
“縉王妃是從我們鎮裡嫁出去的啊,就是那個抬棺晉家的女兒,晉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