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陣,他又道,“再不啟程回京,聖上該怪罪了。”
“讓他怪罪。他要不鬨就不是他了。”
閏嚴“”
又隔了一會兒,閏嚴不死心,試探著道“王爺,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宇文洺道“待到晉陳願意跟本王回去為止。”
閏嚴一時嘴快“她不願意。”
宇文洺停了手,抬眸看向閏嚴。
閏嚴清秀的小臉一白,深深吸了一口氣,頂著宇文洺冰冷的目光繼續道“王爺,就算您綁了晉陳回去,她也不會開心的。況且您要是帶著她回去,要怎麼跟聖上交代?聖上不會允許您再和她在一起,更何況,聖上還不知道晉陳是妖”
“本王以前也不知道你是妖。”宇文洺冷冷道。
閏嚴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趕緊閉了嘴。
宇文洺放下劍,盯了閏嚴一會兒,歎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可本王不能就這麼走了。她生氣也罷,恨本王也罷,本王總歸要想個法子讓她回家。此事本王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閏嚴隻好道“是。”
宇文洺又垂下眸子,斂了複雜的神情。良久,他問“晉陳在哪,你能找到吧?”
閏嚴內心思想鬥爭良久,最後還是道“是。”
宇文洺道“那你帶我去見她吧。”
閏嚴道“是。”
以往幾次傾栩來夭山,要麼是天氣不好,要麼是天色太暗,總之都不怎麼舒心。
今兒個倒是陽光明媚,豔陽高照,是個出行遊玩的好時機。可偏偏蘇影煥又惹來了事,害得傾栩不得不再次來到夭山。
“傾栩啊,”言疏走在傾栩後頭,四處皆是樹木,他留心著四周,道,“你的傷好全了嗎?”
傾栩點頭。
言疏還是不太放心地道“待會若是有什麼事,你就到我身後來。”
傾栩停下腳步,回首,笑道“你在我身後,我便很安心。”
言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陽光下他水墨般的容顏驀然染開無限溫柔,唇畔笑意明媚。他眼底春風儘是她的眉宇,眸中天地唯有她的身形。
傾栩微微睜大了眼睛,神色清澈而懵懂“言疏,你怎麼了?”
言疏伸手,撫向她的臉,輕聲道“傾栩,我”
忽然間宇文洺不知從何處遠遠走來,穿過樹林走到他們麵前,啟聲道“雲珩子道長。”
言疏未出口的話生生憋住,化作一聲慌亂的咳嗽,手也飛快地縮了回來,握成拳抵在唇前,裝模作樣地又咳了幾聲。
傾栩不解地看了他幾眼,方才回過身道“王爺。您為何在這裡?”目光瞥向宇文洺身後的閏嚴,又道,“你引他來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閏嚴板著一張清秀的小臉,不太開心道“王爺來找晉陳。”說完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對上言疏複雜的眼神,便住了嘴。
宇文洺道“本王想找她一談。”
這廂言疏為了緩緩先前的尷尬,插嘴道“啊?王爺您這十多天都沒見過晉陳啊?”
宇文洺臉色不善道“本王找她許久,她卻一直躲著本王。雲珩子道長可知道她在何處?”
言疏瞟了一眼身旁一棵開著白花的大樹,心道她倆關係可好著呢,肯定不會告訴你。
傾栩果然道“貧道不清楚。王爺還是請回吧,倘若她願意見你,自會來相見。”
宇文洺沉默片刻,苦笑道“本王若是不找她,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來見本王了。也罷,本王再找找,總會找到她。”
說罷轉身離開。閏嚴瞧了傾言二人一眼,趕緊也匆匆跟上。
待這二人走了一會兒之後,傾栩站在原地沒動,也不作聲。言疏等了一會兒,出聲道“還不出來?已經走了。”
一隻黑爪白毛的貓從那棵開著白花的樹上跳下來,化作一個麵若桃李、身姿婀娜的美人。
傾栩道“最近可好?”
晉陳款款一笑“甚好。”
言疏卻道“是麼,我看你剛才在樹上大氣都不敢出呢?”
傾栩拉了拉言疏的袖子。晉陳仍是笑道“前輩見笑了。說起來,我先前告訴二位我的藏身之處,可不是為了讓二位過來膩歪給我看的。”
這話意有所指,言疏不自在地挪開眼神,嘴上不服輸道“胡言亂語。這回要不是我們在,閏嚴恐怕已經告訴王爺你在樹上了。哎,你家王爺都找上門了,你都不肯賞臉見一見?我都看著可憐呢!”
晉陳笑意微斂,道“我無法麵對他。”言罷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道,“你們二人來找我,所為何事?”
傾栩道“蘇影煥帶走了淳七,來了夭山。”
言疏道“這裡你最熟,所以來找你幫忙了唄。”
晉陳眼鋒轉涼,冷聲道“她倒是不知死活。既然敢來,我便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傾栩啟唇,正要說話,忽聽一個稚嫩的聲音陰柔道。
“哦?也不知是誰,之前死無葬身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