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場是個老國企單位,位於東海市的邊緣,從距離上看,離深夜樂園其實不算太遠,但早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國企改製潮以後就關閉了,所以除了一些老人還有印象外,像徐浪這樣的年輕人壓根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半個小時後,徐浪一行就來到了林場入口,但入眼所見,隻有一片鬱鬱蔥蔥的老林子,在夜色中黑沉沉的,勁風吹過,遠遠傳來林海濤聲。
“這地方有點偏啊!”徐浪嘀咕了一句。
“老板你是不是對‘有點’這個詞有什麼誤解?這裡可不是一般的偏。”
黃欣欣不客氣地懟了他一句,“你看剛剛我們一路上,可是連輛同路的車都沒碰到。”
說著她蹲下來,扒拉了一下前方的藤蔓和雜草,藤蔓交錯下倒是依稀還可以見到一些舊砂石路的影子。
“來都來了,還能回去咋地?”
徐浪嘴裡蹦出來一句東北話,然後出其不意地從駕駛座底下抽出了一把砍刀拎在了手裡。
這本是他為了對付陳仲偉特地抽空取買的,沒想到人沒砍著,先要對付這一路的雜草蔓藤了,也算明珠暗投?。
“大家保持警惕,我們今天要對付的不是一般人,是個窮凶極惡的逃犯,等下要是看到他了,千萬不要手軟!”
徐浪沉聲告誡道,“今天我們就要乾一回替天行道的事,讓他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
“老板,你要殺了他啊?”白蠻掩口驚呼道。
徐浪正忙著披荊斬棘、深一腳淺一腳地和滿地腐爛的陳年落葉做鬥爭,聞言頓時腦門上青筋一迸“比喻!這是比喻知道嗎?”
白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倒是一邊的黃欣欣掩口笑道“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蠻是個憨憨,你這比喻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白蠻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殺人我是不敢,但是暴打一頓拖走我還是敢的。”
徐浪想起沈蘭潔的淒慘遭遇,沒有開玩笑的興致,沉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怎麼處置他,自然應該由被他傷害的人來決定,我隻是搭把手把他送過去而已。”
見他談興不高,眾鬼也不再作聲,隻是沉默地在林中跋涉著。
這片林場的樹木已經自由自在地生長了快三十年,一棵棵都亭亭如蓋,茂密的常綠闊葉在眾人頭頂交織成一片,連月光都被遮蔽。雖然此時正值盛夏,但夜間的氣溫並不高,走在這樣的林子裡,更是讓人感到一陣透心的陰涼。
走了大約有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突然,徐浪停下了腳步“不對!”
“怎麼了?”黃欣欣疑惑道。
“這個林場以前就是個普通的小林場,看地圖麵積也並不大,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看到以前林場的房子?就算被樹木掩埋,也不會消失得這麼徹底!”
他舉目四顧,入眼儘是一片濃密的墨綠之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還有這股陰涼的感覺,應該也不是什麼普通的涼風吧,我覺得這裡肯定不乾淨!”
“確實有陰氣。”黃欣欣閉上眼感覺了一下,“但並不強。”
鬼婆也沙啞著聲音接茬“深山老林多鬼魅,這種程度的陰氣,算是在正常範圍之內了。”
邊上的陳潔曼摟著鬼妹也點了點頭。
“陰氣正常,但造成的效果就未必正常了。”
靈官的聲音突然從徐浪手臂上發出,這一次他倒是不避諱了,恐怕也是因為在場的沒有生人,它也懶得與徐浪暗通心意了。
“你們中了鬼打牆了!就事論事,100恐怖值,我幫你們破了這個幻境。”
“有勞前輩了。”徐浪瞪了黃欣欣等鬼一眼,答應了靈官的交易。
“呼!”
下一刻,他手臂上的人麵瘡撮口一吹,一股不一樣的陰冷感覺,迅速散發出來。
隨著靈官的怨氣擴散開來,周圍的環境看著變化不大,但被這股冷意覆蓋的瞬間,無論是徐浪、黃欣欣,還是鬼婆、白蠻等人都感覺眼前一亮。
明明光照沒有變化,但視野就是清明了不少,再也不複之前那種走到哪裡都不知道的迷糊感覺。
“沒事了,你們繼續走吧!現在鬼打牆已經乾擾不了你們了。”靈官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淡然道。
“咦,這裡我們之前來過呀。”鬼打牆一被破解,黃欣欣立刻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她指著一棵歪脖子樹叫了起來。
徐浪卻沒看那棵歪脖子樹,反而回頭看了看,隨即臉色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