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隻看了一眼,就不肯再靠近被封住的井口。
走到這裡,已經能明顯感覺到,那籠罩整片林場的寒氣,都是從這井口的裂縫中冒出來的。
“老板你就愛說廢話。”
黃欣欣身形一閃,在井口邊現身,白了他一眼,“就這架勢,瞎子都知道這口井有問題了好吧?關鍵在於,我們現在要拿它怎麼辦?”
“涼拌。”
徐浪撇了撇嘴,反而從井邊退開了一些去,“這井跟我們無關,不要節外生枝。”
和靈界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他當然知道,像地洞、水麵、黑暗,都是傳說中連通陰間的通道,同時也是鬼物們最喜歡棲息的地方,而“井”這個概念,則完美滿足了這三個條件,這口井又被人刻意封住,擺明了是有問題,他腦子壞掉了才會作死去探察。
彆的不說,光是封印縫隙中泄露出來的這一點陰氣,就造成了整片林場的變異,封印之下是什麼情況,不問可知。
“繼續找陳仲偉,他肯定就在附近。”徐浪說道。
徐浪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經落在了那棟大房子上。
這房子大門緊閉,兩側的窗戶雖然布滿了汙漬,但窗玻璃卻出奇的完好,裡頭還被朽爛的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
“待會兒鬼妹留在我身邊,鬼婆、潔曼,你們從正門破門,欣欣、阿蠻你們兩個一聽見他們踹門,就馬上從窗戶衝進去,看到人就往死裡打,不要給他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徐浪飛快地安排道。
“但是,彆打死了。”徐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不明白徐浪為什麼要留下活口,但是在場的幾人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
白蠻和黃欣欣飛快包抄到了禮堂兩側,徐浪握緊手中的砍刀,衝陳潔曼與鬼婆使了個眼色,陳潔曼冷哼一聲,喪服大袖一揮,三尺白綾射出,重重撞擊在半腐朽的門板上!
哐當!
巨大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遠遠回蕩開來。
一片塵埃騰起,兩扇門板瞬間洞開。
幾乎就在同時,房子兩側也傳來兩聲巨響,玻璃被粉碎,窗框被砸斷,老舊的窗簾也像破布一樣被撕裂,白蠻和黃欣欣如約破窗而入。
可是……看著眼前的景物,所有人都愣住了。
按照大房子內部的陳設來看,這是一座禮堂,在主席台後方,原本應該懸掛橫幅、以及進行舞台裝飾的位置,此刻竟密密麻麻地擺滿了靈位,一個個黑底描紅的名字,像一個個被困的靈魂,死死地注視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而在主席台的正中,則橫陳著一口碩大的紅漆棺材。
主席台兩側的布幔半垂下來,看起來像是被人布置成了靈堂的樣式,但在禮堂的四壁,卻又用淋漓的鮮血,寫滿了怨毒的咒文和汙言穢語,血跡順著牆根流下,慘烈無比。
最讓徐浪他們肯定這間禮堂中有人存在的證據,便是滿地點燃的蠟燭。
昏黃的燭光隻能照亮禮堂的下半截,空間的上半部分直到天花板,卻依然處於濃鬱的黑暗中,毫無亮堂的感覺,隻有壓抑和恐怖在蔓延。
“陳仲偉,出來吧!不要裝神弄鬼了,你跑不掉的!”
徐浪幾人從各自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邁步,跨過地上的蠟燭,朝著禮堂的正中央彙合。
這些蠟燭在封閉的禮堂裡也不知燃燒了多久,消耗了大量的氧氣,儘管門窗都被打開,但徐浪他們還是感到一陣氣悶,而那蠟燭在燃燒的時候,竟然還會產生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令人聞之欲嘔。
“不對,這是屍油蠟燭,恁地陰損。快!退出去!”靈官突然爆喝一聲。
可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席地而起,瞬間充斥了整個禮堂。
嗚——嗚——嗚——
風聲宛如鬼哭,滿地的蠟燭火光在風中劇烈搖曳,把整個禮堂照耀的明暗不定。
“嘩啦!”
禮堂兩側的破窗簾,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拉上一樣,自行合攏,而他們身後的門板,也在“嘎吱”的怪聲中反彈回去,“嘭”的一聲死死關上!
徐浪心中一涼“不好!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