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已經被之前的鬼婆婆搞得草木皆兵,瞪大眼睛使勁打量起這個阿婆來,還是秦小鹿擠上來,遞出介紹信,微笑道“請問是陳老隊長家嗎?我們是公安係統的,想找他了解一些以前他經辦的案子的情況。”
“哦,找我家老頭子的啊,進來吧。”
阿婆沒接信,打開門請兩人進去,然後衝著屋裡喊了一聲,“老陳,有人找。”
話音落下,
一個古怪的影子倒映在書房門口的地麵上,隨即,一個老人吃力地搖著輪椅,從書房門口滑了出來。
“誰呀?”老人抬頭看向徐浪二人。
在視線跟老人對上的一瞬間,徐浪身上的汗毛就是一炸。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如此枯瘦的人,老人整張臉已經完全凹陷了下去,這已經不是皮包骨頭能形容的了,這完全就是一具還活著的骷髏。
他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像是兩把枯柴。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距離上,一股絕不遜色於一般厲鬼的濃烈陰氣,正從老人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那陰氣像一把冰刀抵著徐浪的喉嚨,讓他本能地發動了陰陽之眼,立刻,他就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背影附在老人身後,低著頭,似乎正在貪婪地吮吸著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陰陽之眼的注視,這個鬼影猛地抬起頭來,衝著徐浪露出了一個陰森到了極點的笑容!
徐浪麵上一緊,垂在大腿兩側的拳頭猛地握住!
“小夥子,不好意思,我這副樣子,嚇到你們了吧?”老人雖然瘦,但眼神卻保持著犀利,他敏銳地注意到徐浪的動作,笑嗬嗬地說了一句。
這時徐浪的陰陽之眼已經關閉,再看不到那個鬼影了,聽到這位老刑警隊長的笑聲,他突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連那種陰冷的感覺,似乎都被驅散了不少。
能聽得出來,老人雖然飽受病痛的折磨,但卻絕不缺乏與厄運鬥爭的堅韌,他的聲音虛弱卻豁達,滿是病容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依然矍鑠,仿佛天底下沒有什麼苦難能擊倒他。
“沒有,隻是有點意外,像您這樣坐著輪椅,精神還這麼好的老人家,現在可真是不多了。”徐浪半真半假地恭維了一句,扭頭給秦小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去介紹。
“陳老隊長,您好,我是楊樹鎮派出所的秦小鹿,這位徐浪。”
秦小鹿自我介紹了一句,雙手捧著介紹信走了上去,道,“我們有些情況,想要跟您了解一下……”
……
在秦小鹿跟陳老隊長講述事情來龍去脈的時候,徐浪借口上廁所走開,一路打量起這位老刑警隊長的家來。
或許是老人家長年生病的緣故,屋子裡彌漫著濃濃的藥味,但卻打掃得很乾淨,有種溫馨的感覺,隻是徐浪注意到一個細節,桌上擺放的盆栽都枯萎發黃了,明顯是受不了陰氣的侵蝕。
“老頭捱不了幾個月了,估計就最近的事了。”靈官突然傳音道。
徐浪心裡一抽,儘管才剛跟陳老隊長照麵,但不知為何他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憐憫的情感。
“沒辦法了嗎?”
“恁地婆媽。這能有什麼辦法!”
靈官一副無所謂的口氣,“我這麼跟你說吧,你們這次真沒找錯人,這老頭身上的陰氣,跟上次林場那口井同出一源,他定是在辦那個案子的時候,沾染上的詛咒。”
頓了頓,靈官又繼續道“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林場都廢棄了快三十年了,以這詛咒的烈度,他是絕對不可能活到今天的,這裡麵定還有事。”
“誒?”
徐浪眼睛一亮,心道,“那要是我們把這裡麵的事搞清楚,是不是就能救陳老隊長一命了?”
“不知道。”
靈官回答得也十分乾脆,“你問我沒用,問當事人。”
徐浪無聲地點了點頭,拉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
遠遠的,他看到陳老隊長和秦小鹿的溝通還沒結束,而且兩人貌似談得不怎麼順利,老刑警一直搖頭,似乎在拒絕著什麼。
徐浪見狀,隻好把主意打到在邊上廚房忙碌的陳老隊長的老伴身上。
“陳奶奶。”
他走過去低聲問道,“我看陳爺爺這身體不怎麼好啊,什麼毛病啊?我認識幾個挺有名氣的醫生,回頭帶他去看看?”
這時陳老隊長的老伴正好端起兩杯茶,她估計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充滿陰氣的環境中,臉色也不怎麼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但聽到徐浪的提議,還是苦笑著搖搖頭。
“小徐啊,你有心了,不過不用麻煩了。我們家老頭子這病啊,也真是怪得很,以前沒退休的時候吧,每天東奔西跑,一天到晚不著家,身體還壯得跟頭牛似的,一餐要吃幾大碗飯,可自打退了休,這身子骨看著是一日不如一日,現在都瘦成這樣了,跑了好些醫院,也檢查不出病根子,哎,可能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勞碌命,閒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