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潛伏!
站在空地上的所有人都被嚇得匍匐在地,沈春麗與渡邊賢二、鳩山壽行躲在汽車後麵,也嚇得一縮脖子。
但見鬆井義雄擺脫士兵攙扶,搖搖晃晃麵對山崖站著,一手拎酒瓶子一手拎槍,喝一口酒開一槍,對著山穀狼嚎
“鄭元龍——你的跑不了。”
鳩山壽行厭惡地瞪了瞪眼睛,並沒有試圖阻止。不露聲色地按按受傷的胳膊,扭臉吩咐小泉次郎道
“小泉君,請你騎摩托去聯係山口的人馬,迅速集合準備撤回營口。如果有隨軍醫生最好。”
情況變化的太快了!
大家都忘記身邊還有傷員。小泉次郎一句話沒說,踩著摩托車就走。沈春麗再次把目光對準渡邊賢二,希望他趕緊開口。
自知此番禍事足以毀壞自己前程的渡邊賢二,早已被嚇破了膽子,此刻巴不得趁著鬆井義雄酒醉,麵對鳩山壽行專挑對自己有利發的說,恨不得竹筒倒豆子,哪還有隱瞞的道理。
原來他們乘飛機到沈陽以後,向來不屑於玩智力遊戲的鬆井義雄居然一反常態,擔心佐佐木石根發覺。於是叫渡邊賢二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從沈陽憲兵隊借來一小隊憲兵,留下幾個精乾的做警衛,交代剩下的立刻去滿鐵沈陽總部,抓捕鄭元龍!
如果抓不到鄭元龍,就乘車去營口,一路打聽鄭元龍的下落,發現後馬上逮捕,如遇反抗格殺勿論!對於彪悍的軍人來說,研究院就是茅房;而對於日本權貴來說,滿鐵就是財富。
研究所與滿鐵,堪稱汗毛與大象,地位、實力、權勢根本沒法比。鬆井義雄悍然下達這樣的命令,當然得到關東軍某些高層的默許,憲兵們哪敢不執行?
然而,為朋友挺身而出、稀裡糊塗殺到沈陽的渡邊賢二,萬萬想不到自己竟上了賊船,當時嚇得骨頭都酥啦!
因為鬆井義雄的計劃已經超出想象他倆一起率領挑選的幾個警衛,乘坐駐守沈陽的關東軍一架直升機,直奔臥龍泉!據可靠情報,鄭元龍就龜縮在那裡,鬆井義雄認為他怕了、他想躲避、他想蒙混過關,指望拖延時間等待上層人物出麵,幫助他逃過一劫。
目瞪口呆的渡邊賢二立刻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鄭元龍雖是中國人,卻是許多日本財閥貴族的代理人,如果他那麼容易被辦,鬆井義雄也用不著等到今天,找機會見麵時一槍崩了算逑!何苦千裡迢迢興師動眾抓捕。
負責情治的渡邊賢二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於滿鐵、對於關東軍、對於滿洲國,鄭元龍就像傀儡皇帝溥儀一樣,有巨大的利用價值。區彆在於,溥儀的存在對東北原來的上層有吸引力,而鄭元龍對江湖草寇有吸引力。
相比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溥儀,鄭元龍危險的多。
警備大隊幾千人人,雖說各個關節點都由日本顧問說了算,但這幫亡命之徒一直唯鄭元龍馬首是瞻,多年來關東軍沒少下力氣,胡蘿卜加大棒齊上,但始終無法徹底收服這支隊伍,因此不得不籠絡鄭元龍,眼睜睜看著警備大隊成了他的私人武裝。
鬆井義雄基於私憤,不知輕重悍然抓捕鄭元龍,豈不等於拎著冒煙的手榴彈進炸藥庫?表麵上看鬆井義雄此舉豪情萬丈,有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雄心,然而俗話說打狗看主人,抓鄭元龍卻不提前知會滿鐵,一旦出意外誰也兜不了,滿鐵的人吐口唾沫就可以把研究所淹沒。後果就不是一星半點嚴重,那時誰負責?
豪門出身的鬆井義雄可以為所欲為,論功行賞時他是頭一份,天塌下來自然有高人替他頂著。可自己不行,稍微不慎惹出大亂子,佐佐木石根收拾不了鬆井義雄,還不得找個出氣筒替罪羊?出氣筒替罪羊是誰?渡邊賢二覺得非自己莫屬。
因此趁鬆井義雄排兵布陣,離開自己視線,渡邊賢二立刻溜出去找到一部電台,直接向佐佐木彙報,然後登上直升飛機直奔臥龍泉。雖然相信佐佐木石根肯定會有所布置,但他一路上還是不斷地祈禱,祈禱救兵先到鄭元龍身邊!
也難怪鬆井義雄懷疑,發生在鄭元龍身上和周邊的一切都太蹊蹺,蹊蹺到令人難以置信。
炸死樸部長的特種設備,鄭元龍的廠子可以生產。在火車上負責刺客安全的滿鐵特工也是鄭元龍手下,而且是韓國人。雖然此人已死但其中的奧妙未免讓人浮想聯翩。
從張誌平口供中獲知鄭元龍嫌疑時,鬆井義雄大喜,一邊嚴格對佐佐木石根封鎖消息,一邊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同時在東京、香港、長春、沈陽開展秘密調查。
季米特洛夫的共產國際小組、鄭元龍嶽父的反戰立場、與司馬俊可能的接觸、以至於樸部長被刺案,樁樁件件一齊查!而且鄭元龍到底長春準備出席滿鐵高層年會時,一下火車就被監視。如果大規模的行動不止需要大量人手,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