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錯了。
回去的時候,果然李想說,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
我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會乘人之危啊。
睡在床上,睜著眼睛,我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的青蛙的叫聲。這叫聲有時候是獨奏,有時候又是合奏,抑揚頓挫,鏗鏗鏘鏘,像一首雄渾的交響樂。我就在這樣的合奏聲裡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時候我們再去宋媛媛家的魚塘裡的時候,發現昨天處理乾淨的河麵又飄出許多魚來,看來這魚塘的魚真的就保不住了。
我問,有沒有打電話給鄉裡,給市裡。
宋媛媛的爸爸說,打了,說是讓市裡環保局的人看看。到現在還沒來。
我說,昨天應該來啊。
上午,市裡的環保局來了一個年青的技術員,說用瓶子裝了一些水,回去化驗一下。他們都圍著,問,要給個說法。
技術員說,我隻負責化驗,至於說法,你們要問領導去。
於是這些承包魚塘的,群情激昂,圍著技術員不讓離開。但這總歸不是法兒,於是一群人一合計,就一起簇擁著去鄉裡找領導。
我不知道他們找鄉裡的領導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我們個人確實也無能為力。打官司嗎,這些老百姓經得起這麼折騰嗎。誰又經曆過這些。
隻聽著宋媛媛的媽媽在旁邊哭,宋媛媛跟著哭。
我說,我給瓊姐打個電話。
宋媛媛說不再哭了,給她媽媽說,盧陽給電視台的表姐打個電話,也許能幫上忙。
瓊姐說,這些工廠怎麼那麼黑心呢。可是我不負責環境這一塊,你知道我隻負責旅遊娛樂這一塊。就像你們語文老師不好負責數學一樣,你懂不。
我說,我懂。
瓊姐說,你怎麼那麼傻呢,給你爸說啊,這事總歸得經過你爸。我去說也不合適是不。
掛了電話,我對宋媛媛說,瓊姐正在向上彙報,我們等著吧。我先跟家裡打個電話。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說,你不到鄉下去了嗎,就在那裡玩就是了。有什麼事,快說,我還忙著呢。
我說,這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跟你們電視台關係大了。老百姓魚塘的魚全死光了,都是汙染的結果。老百姓的事就是大事。
我爸聽了,有一會沒說話,說,我會安排的,一會就會有記者去報道,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瓊姐能不能一起來,我說。
我爸說,好吧,到時候讓她給你帶點吃的。
我說,你們要先到鄉裡去,他們在鄉政府找領導解決呢。
我爸說,好的。
一會瓊姐來電話,說,你個小壞蛋,是不是想我了。非要我去乾啥。
我說,你不想來啊。
瓊姐說,我是想去,但是想做一個記者去報道。我聽了,也很氣憤,也想報道到底。我想,我還是有點社會責任感的。但是這次去,也隻是臨時借調,不能當出鏡記者的,隻能打打雜。
我說,你要不要當出鏡記者。
瓊姐說,你彆生事了,這不是砸彆人的飯碗嗎。
我說,好吧。
掛斷電話,我對宋媛媛說,瓊姐說了,他們社會新聞的記者回來的,瓊姐也會跟著來。事情也許有轉機。你暫時不要跟叔叔說,讓記者直接到鄉裡找,也許更好。
宋媛媛哽咽著說,謝謝你。
說著,拉了一下我的手,我趁勢抓住她的手,好久才放開。
2013年4月11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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