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頻裡麵,他眼圈發紅,但是卻強顏歡笑地站在自己那幅最近剛剛登上了國內畫協年度展覽的畫像前,緩緩講述了自己過去這麼多年來被追著被抄襲卻還無能為力的故事。
其中的受害人是他,而抄襲者自然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最新一代年輕畫家殷刃。
他還在視頻裡麵列出了作品創作的時間線,還有就是擺在一起的作品展示。
就算是不懂得美術的普羅大眾,但是從肉眼上來看,殷刃選擇的主題和內容,還有顏色和筆觸,幾乎都和白盛忻一模一樣。
特彆是當幾幅畫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是白盛忻特彆指出,不然甚至會讓人以為這些畫都是一個人畫的
如此看來,便是證據確鑿了。
“其實他從五年前開始就對我有著抄襲借鑒的行為。”
白盛忻說到這裡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美人垂淚,格外惹人憐愛。
“但是那個時候殷刃還很年輕,我就覺得沒有必要和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計較,畢竟誰沒有在年少的時候做過一些自己將來會後悔的錯事呢”
“但是後來,他依靠著那些抄襲我作品的畫順利得到了國內大師薛老的青睞,成為了他的學生,還拿到了歐洲最頂級美院的研究生入學資格”
“那個時候也是我創作的低穀期,我一次次地告訴自己,那些事情都和我沒關係,我隻要安安心心地畫我的畫就行了,但是實際上,我卻沒有辦法不在意。”
“於是,之後我得了重度抑鬱,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正常的創作活動,還,還想要過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在這裡短短展示了幾張醫院出具的證明,表明他的確已經重度抑鬱很久了,而在視頻的結尾,他看向鏡頭,強忍著淚水地說道
“之前一次,兩次,我都忍了下來,但是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忍下去了”
“我這次發聲,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千千萬萬被抄襲的原創者們”
“我不忍心看到那些抄襲者們高高在上地站在我們辛苦創作出來的作品上麵,享受著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一切”
“我要讓那些陰溝裡麵的老鼠,滾回到他們應該呆的地方去”
白盛忻的這條視頻裡麵的爆點實在是太多。
抄襲,抑鬱,甚至還扯上了國內國外最好的兩所美院
殷刃這幾年在圈裡圈外的風評都不錯,和白盛忻相反,他是個極其低調的人,基本上除了作品展示之外沒有麵向大眾的采訪。
有很多人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但是殷刃的作品卻廣受好評,作為帝美優秀畢業生,又是薛老門徒的他算得上是根正苗紅。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未來必然前途無量。
而白盛忻沉積了整整五年的時間都沒什麼作品,大家幾乎全都要把他給忘掉了,他現在站出來指殷刃抄襲他,高光自然全都落到了他這個被害者的身上。
隻要這場輿論戰他能贏,就能一步登天,將之前殷刃身上的熱度全都吸到他身上來。
“你是非要這樣做不可嗎”
隻有鄔合在最初的時候曾經勸過他。
“那個人似乎也沒有對你作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吧,甚至他還一直都在幫你,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忘恩負義”
“不。”白盛忻冷冰冰地打斷他。
“故事原本就是應該這樣寫的,隻是中途走偏了,而現在我所做的事情,是要將這個故事重新拉回到正確的軌道上。”
鄔合的心中其實對殷刃也沒有太多的恨意,最多隻是有一點兔死狐悲的惘然。
他並不知道在原本的那本小說的故事
線裡麵,他是其中的男二,而殷刃則是男三。
他們在白盛忻的心中,並不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心心相印的愛人,而是應當心甘情願為他奉上一切的工具人。
他和殷刃之間,其實本質上對白盛忻來說都沒有區彆,都隻是為了讓白盛忻登上高位的工具罷了。
“但是你沒有必要這樣狠心,要徹底毀了他吧。”
鄔合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沉沉地看著白盛忻。
“他已經答應幫你畫畫了,隻要這樣按部就班地再過去五年,你就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
“嗬,五年五年”
“你t根本不懂”
白盛忻聲音大了起來,他甩開了他的手,鞋底在瓷磚地麵上摩擦,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鄔合看見黑暗吞吃掉了他的臉,隻剩下一隻穿著白粼粼的絲綢襯衫舞動的骷髏。
“我告訴你,我一刻都受不了了,隻要一想到他現在正站在盧浮宮的某一幅畫像下悠然地享受著清新的空氣,他的作品被萬人稱讚,獲得獎項無數
“而我隻能呆在國內的這種破爛公寓裡麵,像是個瘋子一樣,日複一日地畫著那些根本就賣不出去的垃圾畫作,我就要發瘋”
“他不過是一個垃圾,沒有我的名氣,誰又會去喜歡他的畫”
鄔合在他歇斯底裡的聲音裡將眉頭皺得更深。
他覺得,白盛忻可能真的已經瘋掉了。
但那具蒼白的骷髏走過來,將紅唇貼上了他的耳朵,聲音低柔。
“我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他死,越慘越好。”
“我要踩在他的身上,把他血淋淋的屍體當成我的墊腳石,笑著走上原本就屬於我的那條光明大道。”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