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傳!
木料有了,工錢有了,造船總算正常進行了。可是又出新問題了——戰馬。
船隻能將他們送到蜀地境內,一旦入境,就得靠大量的戰馬。可是南方本就少馬,馬也不如北方高大跑得快,須去北地采買大批戰馬,這又是一大筆費用。
為了造船、打造鎧甲兵器,府庫早就空了,這買馬錢從何而來?桓溫又犯上愁了。
他在曲水酒家喝悶酒,曲淩雲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一個刺史,一個大將軍,本該威風八麵,卻天天為錢愁,沒馬你可以從民間征用啊。
“你懂什麼,南方馬本就少,隻有豪門貴族家裡才養馬,再就是驛馬,普通百姓很少養馬,征馬,朝誰征去?我當政,不能把富室逼上絕路,更不能把百姓弄成叫花子,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士人歸心,我和那些庸碌之輩、貪臟枉法、苛刻無能之輩又有何不同!”。
“說得好,這才是桓大將軍英雄本色,赤子之心。”江夏相袁喬走進來說。
“你怎麼才來?都等你半天了。”桓溫迷著眼,不滿地說。
“還不是為買馬的事,我挑了七八個善相馬的軍士,讓他們隨時待命,去北地買馬。”
“找你來,就是想商量買馬的事,買馬好辦,問題是錢在哪裡?”桓溫說。
“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賣房賣地,找親友借,我就不信,大家齊心協力,還湊不齊買馬錢。”袁喬一臉慷慨。
“壯哉,彥叔(袁喬的字),從謀劃伐蜀開始,其他人都有動搖,隻有你,始終如一的支持我,給我鼓勁,幫我解決一個個難題,現在還要賣房賣地,真讓人情何以堪啊!你放心,不出五日,我自會弄到買馬錢。”
二人商議了夜宿,袁喬回軍營去了。桓溫留了下來。紅綃帳中,曲淩雲問桓溫“你真有把握在五天內弄到錢?”
桓溫苦笑說“不過信口這麼一說,我到哪裡弄去?我是怕他真賣房賣地,這小子真乾的出來,為伐蜀,他比我還豁得出去。”
“我就說麼,五天內,你從哪兒弄幾萬銀子去,原來又扯謊,我看你到時怎麼圓謊?”
“管他呢,到時再說嘍,興許有神仙幫忙呢!”他抱著曲淩雲,說且讓我忘了這些煩心事吧。他像個孩子一樣,枕在她腿上,蜷縮著身子,埋頭在她懷裡,輕嗅著她的香氣。
曲淩雲撫摸著他的胡須,胡碴很硬,她的手指輕柔地撫過,被胡碴紮得微微麻癢,第一次,她心疼他。
次日,桓溫在習武場看將士們操練,侍衛稟報“謝司馬送了十壇酒來,押送的人說要親自交給您。”
“幾壇酒還要我親自收,這個謝奕,又搞什麼鬼?”桓溫不滿地說,一邊離開習武場。
押送酒的仆役見了桓溫,跪拜行禮後,奉上一封密封的書信,說這是我家主人送給大將軍的好酒,並請大將軍一定要親自開封。
桓溫笑說回去轉告你家主人,他的一番心意,桓某深自感激,這酒我一定親自開封。
他命人將酒搬進自己的營房,展開謝奕的書信,謝奕在信中說,因朝廷態度曖昧,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有暗送百金相助,聊表寸心,請桓溫莫嫌微薄,亦不必在他人麵前提起。
桓溫明白,他這是怕太後知道了埋怨他這個舅舅。謝奕這片苦心,著實讓桓溫覺得溫暖,這個朋友果然沒白交。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酒壇,發現其中兩壇聲音不太一樣,似乎更清亮一些。他打開其中一壇一看,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裡麵全是金燦燦的黃金,他打開另一壇,亦是黃金。其餘的,則都是酒。
五日很快到了,袁喬來找桓溫,桓溫一看討債的上門了,就朝南康公主房裡跑。
“將軍快站住,又想往哪裡逃?”袁喬腿快,早進了屋。桓溫一看跑不了了,回頭嘿嘿一笑,說我不是想逃,我是給你取金子去。
桓溫回內室,抱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麵全是金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