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狩互!
那些真正的人,和他沒什麼兩樣卻又如此天差地彆的“人”!都會在此刻,再也不會與他處在同一個平麵上。
——他將是一個異類,一個被“同族”造出來的異類,一個被明文禁止的異類!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存活於陽光之下,從此隻能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撿著彆人的殘羹冷炙
他的一生,將不再會有人需要他、喜歡他、討厭他甚至憎惡他,更不再會有人記得他——因為有一個真正的歐陽洛,那個真實的真正的“人”,會理所應當的接替他一切的過往,至此,人們的目光隻會有那個人而不再有他……
而他?將成為一個活著的虛無,用不透明的軀體和靈魂過完他這透明的一生。
可如果一個人的一生真的是“透明”的……那麼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歐陽洛盯著孟輝的眼睛開始泛紅,原本保持著丟魚入婁的姿勢僵持許久後成了一種,想要抓住身邊可抓之物卻又無處可抓的動作。
但最終,他還是抓住了孟輝,他開口了,帶著濃烈的央求:“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說出去。”
得到的回應是孟輝早已平淡的眼神,他感歎道:“如果我想,我就不會想辦法幫你處理掉疤臉幾個人。但是我也說了,真正的,要回來。
這個消息是他發給我的,我懷疑他也發給了歐陽離……讓你走,是我對你最後的……”
最後的什麼,孟輝沒說下去了,或許是“最後的保護”也或許是“最後的情義”再或者是“最後的仁慈”。
但對於歐陽洛而言,不論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孟輝歎了口氣將那張印有照片的紙從懷裡取出舉到歐陽洛眼前。
歐陽洛隻看了一眼便覺得一震毛骨悚然。
孟輝繼續道:“生化人,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違法的,更何況,從歐陽離對你的態度來看,他必然知道你的事。
如果這個事情走漏風聲,歐陽家麵臨的將會是同等‘叛國’的罪名。
在他不可能殺了真正親兒子的情況下,你覺得,他,會放過你麼?”
孟輝眼神複雜的看著麵前的歐陽洛,仿佛他的眼睛始終不願意相信麵前的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是個“人”一樣。
這個道理其實歐陽洛心底也是知曉的,但他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個還未羽翼豐滿就被一腳踹出窩的乳燕,算是第一次離巢。
更何況他這一旦被踹就意味著,這偌大的世界,不僅是t國無他的容身之所,而是這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麼想著,那種熏得人睜不開眼的悲愴就轟然炸裂。
歐陽洛這個平日裡嬉皮笑臉、沒臉沒皮的大男人就突然大哭起來,聲音是沒多大的,但那眼淚就跟決堤洪水似的奔流不止,但同時,卻又把升上來的淒苦聲音全壓在喉結上。
孟輝見這個從來就不會在臉上上演悲傷的家夥突然爆發出這樣驚人的反差,頓時心頭也覺得苦起來。
先不論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歐陽洛,甚至先不論他是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
但這個麵前的東西,他確實看起來、摸起來、感情翻湧起來他就是個“人”啊!
一樣的,有著不著調的玩笑話,一樣的會怒了罵他,高興了跟個幼稚園出來的人似的,不要臉起來臉比牆厚……難過了會顯得失落,現在覺得無路可走,就會哭……
孟輝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就好像要把什麼俗塵往事抹去一樣,同時他彆過臉去還是伸手拍了拍歐陽洛的肩膀:“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