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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Chap.2:阿爾斐傑洛 7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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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空氣凝滯不通,有股悶熱的感覺。這地方,應該是一個處於地下的房間吧。

不,如果從形狀和構造進行判斷的話,它更像是一個挖空山體之後,開鑿出來的巨型巢穴。

空氣雖然沒什麼流動的跡象,卻也沒有狹窄空間的壓迫感。周圍並不黑暗,而是被柔黃的燭光充分照耀著。

總之,這無法簡單地以房間來形容的巢穴,無疑是一項幾乎不可能靠人力完成的神奇建築。恐怕就連創造了古埃及的法老金字塔、或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這些堪稱為世界奇觀的古代充滿智慧的工匠們,都很難將這一工程複製吧。

穴內的空間異常廣闊,分割成數以百計的小房間。猶如數百顆石榴籽,緊密地堆疊在一起,形成完整的圓形大空洞。其高超的建造工藝,令人歎服。

遍布著密密麻麻房室的巢穴,在每一個獨立的小房間裡,都居住著三到四名女性。她們睡覺的床榻,梳妝的鏡子、桌椅,照明的燭台,以及所有的家具,全都由金子打造,顯露出豪華奢靡的氣派。房間沒有門,隻有微微透明的金色薄紗互相交織著,充當門簾,將室內與室外隔開。重重的帷幕漫天飛舞,遮掩住一個又一個房間,使裡麵的一切都處在半遮麵的狀態下,引人遐想聯翩。

不過,房間內的真實場景,卻一點都沒有外表所呈現出來的那般浪漫和唯美。洞穴的空氣中,不斷地飄散出糜爛而甜膩的香料氣味,仿佛是一片充滿了墮落氣息的欲望之所。

時常有呻|吟聲穿透過薄薄的帷幔,傳到外麵來。此起彼伏的淫|穢之音,流動在空氣裡,層層疊疊地散播開來。光是聽到一點點這樣的聲音,都能讓人催生出無限的渴望,忍不住把腳步踏入進去。

而那些慵懶地躺在床上的女人,不就像是等待著嫖|客光顧的娼|婦嗎?可若是計算她們工作的時間和招待客人的頻率,那些趴在她們身上的男人們,仿佛也像是這裡的住客,長期與她們被迫同居在一起似的。

赤|身|露|體的男男女女相互交纏,成群地進行交|配,好似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動物。

在這個地方,能感受到的,隻有人類最原始的肉|欲。除此以外,再沒彆的東西了。

因此,眼前上演的種種景象,就是一副墮落的長畫卷。

雙手背在身後、挺拔地站立在洞穴進口的男子,正帶著欣賞的表情,觀看眼前的迷情畫麵。他的神態和舉止非常淡然,仿佛是一個檢察官,在查看試驗品完成指標的效率。如果說,一定要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某種超出一般情感的異樣的話,那也絕不是因為這些足以刺激他感官的畫麵給他帶來了愉悅。那暗含著興奮的眼神,隻是純粹地等待著一盤盤惹人嘴饞的美食儘快燒熟、端上桌麵的那一刻吧。

這名男子,就是刹耶王。而他所在的地方,正是他一手創立的“培育室”。

千百男女,日日夜夜地在這個建於地下大空洞的培育室中揮汗如雨。男人頻頻出|入女人的體內。靈與肉的交融,帶來銷魂催|情的呻|吟。整個洞穴,都被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充滿了。

佇立在培育室入口,刹耶想起從前在這裡上演的場景,與現在有著驚人的相似。曾經,雲集在他麾下的女性軍士,都被禁錮在這一個個環繞著紗幔的房間裡,好似慰|安|婦一樣,僅僅作為給男性軍士泄|欲的工具生存著。他偶爾會來看望她們,而她們,則會朝他伸出手,作出邀請的姿態。儘管被首領無情地對待著,但倘若能與刹耶王共度一夜春宵,那將是無上的光榮。不過,帶著溫柔笑意凝望著她們的男子,卻從未牽起過其中的任何一雙手。

而今,被奴役在培育室的長住客,調換成了另一批人。數量近千,有男有女。這些人對刹耶可沒有任何崇拜的感覺,而是深深地懼怕著他。因為,他們連生育的工具都算不上,隻是果腹的食物而已。

“人類還真是麻煩的生物啊。從受孕到出生,每一胎就要用上近一年的時間。成長為能被搬上餐桌的重量,要浪費掉好幾年。而要等生下來的下一代性成熟到能夠循環利用的程度,又要再等上數年。更不要說,大部分的女人,一次隻能產下一胎……這漫長的過程,等起來真讓人心焦啊。”

充滿閒情逸致的口吻,簡直就好像在品評一道菜美不美味似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與“王之眼”賓站在一起,依舊侍奉於刹耶王身側的將軍華倫達因,在聽到王的歎息後,朝他跨近了兩步。

“不管怎樣,隻要能緩解我軍的饑餓問題,再長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刹耶移開關注實驗品的目光,回過頭,朝他微笑。“啊,華倫達因,你總是這麼有耐心。”

對於王的評價,華倫達因卻好像有所不滿似的,略略皺起了兩條銀色月牙般的細眉。“我這人,向來沒什麼耐心。您應該了解啊。”用一種近似於邀寵的口吻,美麗的銀發將軍呻|吟般地說著,“我啊,最喜歡八歲以下的男童了。完全沒辦法耐著性子等他們長大。青澀的果實,最美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幾口,然後整顆吞噬。”隻見這位美男子,像品評大餐的美食家一般舔了舔嘴唇,“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貨源,男嬰也能湊合。不過啊,還是維持在六七歲左右的狀態最好了。一旦超過歲數,肉就會顯老。我就不要吃了。”

每次華倫達因提出他的這個觀點,刹耶都覺得很有趣。總是一麵忍不住地在內心感慨八歲男童的肉怎麼會老呢,一麵用討好的口氣哄他開心。每當與華倫達因調情時,刹耶從來不介意放低姿態。

“儘管你很挑食,不過你的口味,還是最容易滿足的。六七歲的小男孩很快就能長大的,不是嗎?哪像奈哲、沙桀那些人啊,偏偏喜好有風韻的成熟女人,還有鐘情於花季雨季少女的文坎普達耳。要達成他們對食物的條件,可得等上好多年呢。”

寵溺地凝視著銀發的愛人,再看向培育室裡被不斷侵犯的女人們,刹耶王滿含笑意的赤紅色眸子裡,看不出任何險惡或淫|邪的光芒,真誠得仿佛在欣賞一副高雅的畫作,口中所言及的話題,就好比是在與周邊人探討畫裡姑娘的長相一樣。

“這麼說起來的話,還要數米竺勒夫的口味與我最相近了啊。”

隨意地用仿佛品酒一般的口吻這麼說著,華倫達因臉上天真的表情,好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童。雖然總是對周遭除了王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不過其他同伴對食物的偏好,他還是有點了解的。據他所知,最能引起米竺勒夫食欲的,當屬尚未發育成熟的男孩子了。不過這段日子,米竺勒夫能享用的美食種類,應該是五花八門的吧。一想起正在執行外勤工作的那個同伴,華倫達因就不免有點羨慕。他把目光傾注在指派米竺勒夫出去做任務的刹耶王臉上,不由想起來,他深深愛慕著的這位王,對任何年齡段以及不同性彆的食物,倒是來者不拒。

雖然對華倫達因的個人喜好,刹耶從不乾涉,不過,還是有對他進行囑咐的必要。

“你的這張嘴啊,是所有人裡麵最挑剔的。可是誰叫我如此深愛著你呢,所以,完全不舍得讓你餓著呢。對你的食物供給,總是快過其他人。但是啊,我也不想把你給寵壞了。”刹耶的手,輕輕劃過華倫達因優美的下顎,用一根手指抵住它,半強製性地迫使他把頭抬起,對上自己的目光,“在享用男童的時候,要記得把他們的神經纖維挑乾淨哦。”微微附在將軍的耳邊,王低沉的聲線,猶如在吟唱一首情詩。“我雖然對任何食物都不會有所抗拒的,卻唯獨不喜歡與幼童做|愛呢。”

“唯有漂亮的男人,能讓您動情。這我當然是知道的。”

遵從般地回答道,華倫達因的眼中閃著迷離的光彩,像一朵嬌羞的花兒似的,把頭垂搭下來。看著如此模樣的愛人,那張惹人憐惜的俊俏臉龐,刹耶王不禁被牽動起疼愛他的欲望來,於是滿臉笑容地摟住了他的肩。

房室內,生命受威脅的苟且男女,與洞穴外,彼此相擁著的甜蜜戀人,形成詭異的鮮明對比。凡是看到這樣場景的人,所能感到的,隻有深入皮膚、直抵骨髓的恐懼吧。

這些年,一直致力於解決族內糧食緊缺問題的刹耶,在愛將卜朗彭逝去後,將這項重任交給了米竺勒夫。放棄東方的諸國,把眼光投入到更為偏遠的地方。在一些卡塔特的勢力難以觸及的窮山僻壤的村落裡,米竺勒夫誘拐成批的年輕男女,把他們運回基地,囚禁在培育室,就這樣,構成了這一副副淫|穢不堪的畫麵。

原先,用來擴軍的生育計劃,早已被刹耶王終止了,改為如今的這項培育食物的新計劃。他讓被掠來的年輕男女們生活在一起,迫使男人不斷地侵犯與他們同住的女人,確保她們每一個人都懷上孩子。培育室裡的人質被強製結合,維持著一年至少一胎的生育率,批量生產用以解決軍糧短缺危機的食物。這項計劃,在族內已開展了近二十年。從最初啟動到現在,已經為刹耶軍囤積了相當數量的糧食儲備和新一代的生|殖工具。

人質間的交|合,是非常頻密的。一天內,除了睡覺和吃飯,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過著比牲口更為低賤的生活。一些男人由於高頻率的性|行為,身體長時間處於亢奮的狀態,因此縱|欲過度,逐漸喪失了正常的性|能力。這些不能再使女人受|精的無用者,和年紀漸長、超過生育期的女人們,卸下了繁殖的任務,被送出培育室。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更為殘酷的命運。所有的棄子,都將作為食物被送上餐桌,供給族人們分享。在哀嚎與劇痛中,迎接醜陋不堪的死亡。

賓孤單地在一旁站著,視線低垂。在互相說著情話的王與將軍中間,他的存在好像顯得很多餘。這麼算起來的話,刹耶和華倫達因有時候確實會在培育室的香豔場合下,與作為背景的男男女女們乾起同樣一件事情來。賓在猶豫,是不是應該退下。突然,他藍色的眼睛微微一閃,眸色變成了一片深沉的灰暗。眼底的畫麵,變幻無窮,好像一眼就眺望到了遠在無數英裡以外的場景。

對於突然觀測起遠方動向的賓,王和將軍仿佛壓根沒注意他的存在。他們擁抱在一起,動情地接起吻來。儘管渾身的欲|火都已被點燃,不過理智依然尚存,還沒有要就地發泄的打算。擁吻了一陣後,他們分開了,繼續欣賞培育室裡的放縱之景。男女交|歡的畫麵,雖然激情四射,但是看多了,也難免會覺得千篇一律,沒什麼意思。隨意地視察了一會兒,兩人感到無趣,挪了挪腳步,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龐大的培育室洞穴,迎來了第四個探訪者。

綠發金眼、帶著碩大的金耳環、一身銀色戎裝的女將軍南,踏著充滿節奏的步伐來到洞口,單手撫心,屈腰朝刹耶王行禮。

這個見麵的地方有些微妙,接受女將軍拜見的王,與拜見王的女將軍,心裡都盤旋著同樣的想法。

以往,刹耶的軍隊,隻以男性作為戰力。雖然達斯機械獸人族的男女之間,在力量方麵並無差異,但是女性在刹耶陣營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下,通常隻是以負責繁殖的容器般存在著。

投靠刹耶王之後,南就成為了這個陣營裡唯一不需要被送進培育室的女性。也就是說,刹耶承認了作為一名女性的南的身上,具有除了生育之外的其他品質。這在以男性占據絕對主導地位的刹耶軍隊中間,也算是特殊的恩待了。

刹耶王給予投奔了自己的這名女將軍的待遇,向來是非常寬厚的,甚至到了連追隨刹耶王的嫡係親信都感到不滿的程度。霏什、文坎普達耳等人時常向王進諫,勸他務必要對降將加以防範,但每次都被刹耶用微笑化解了。多年前,刹耶王解散了培育室裡的所有女兵,把她們編成一支隊伍,交給從不統領軍團的華倫達因和南這兩位將軍共同管轄。騰出來的培育室,如今住進去的都是由卜朗彭、米竺勒夫先後劫掠而來的人類男女。

對於刹耶的優待和信任,南自然是能夠深切地體會到。不過,在歸屬刹耶陣營後,她一直都無法接受培育室這個地方。儘管自己可算是唯一的例外,不必墮入這羞恥的繁殖場,侍奉男人。然而,刹耶對他麾下女性兵士的安排,總是讓南感到強烈的不舒服。至於另一項不滿,就是刹耶王雖然給了她不俗的待遇,但是卻極少派她出戰。現在,她就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出戰的權利,才會到這個她從不肯踏入半步的肮臟之處,來尋找刹耶的。

“南,今天怎麼有興致來這裡?”

刹耶轉過身來,朝她遞去饒有趣味的目光。雖然早就知道她來的目的,不過還是假裝驚訝地問候了一聲。這個女人來到自己的身邊也有好多年了,卻一次都沒有來培育室看過。對於刹耶把全部的女兵都投入到生育計劃之中的作法,南始終持著排斥的態度,這一點,他是能夠覺察到的。

南略略俯首,然後抬起頭,儘量讓眼睛的高度保持在與刹耶王平視的位置,一臉剛強地表示道,“我是來請求出戰的。”

“出戰?”刹耶把眉一挑,做出一個不解的神情,“現在,局勢那麼平靜。哪裡需要戰鬥啊?”

南的目光十分專注,動也不動地盯著悠然問話的首領,“連米竺勒夫都接受了外派的任務,而我卻要時時留守在大本營。”感到被冷落的女將軍,露出憤懣的表情,“王,我實在無法接受。”

“你能時刻保持如此高昂的鬥誌,我很欣慰。在這一點上,你幾乎是全軍的表率啊。”誇講了一番後,王的神情,回歸他最經典的微笑。“但是,籌糧的工作,隻需一個將軍就夠了啊。”

望著好像在裝傻般搪塞自己的男子,南依舊不依不饒。“您曾經說過,要對卡塔特的首席采取措施的。可是您空有想法,卻毫無實際行動。為什麼到現在,都不做決斷呢?”

這番氣勢凶猛的問話,讓侍立在王身側的華倫達因有點不滿,斜睨著南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嫌惡。這女人對任何人說話,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腔調。就算在王的麵前,也時常不知道收斂。但是,對於南急躁的脾氣,刹耶卻似乎很有耐性。即使感受到南略有些發衝的語調中流露出來的不滿,他依然笑得寧靜而優雅。

“霏什軍團裡,有個叫柴科夫的老兵,你聽說過嗎?”

話題的轉向,讓南暗自吃驚。雖然覺察到王話中有話,可是南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忽然提到這個人。

“我沒有印象。”她僵硬地搖了一下頭。

“那你可得記住他。因為這個家夥,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刹耶歪著頭,慢悠悠地說道,“據說,他已經1689歲高齡了。當然,這是扣除掉冰封假死的那段歲月之後的數字。需要注意的是,這不是孤例。與柴科夫年歲相當的老兵,在每個將軍的軍團裡好像還存在著不少。霏什曾詳細地統計過我軍老齡化的程度,前兩天剛跟我彙報過。聽完他的調查,我幾乎是不敢相信。”

王慢條斯理的回答,使南的情緒顯露出毛躁的跡象。“可是,這與我的請求有什麼關係呢?我實在不懂。您能明示嗎?”

“柴科夫等人的存在,說明一個道理。”刹耶的眉梢不經意地挑動了一下,用玩味的眼神注視她,“我們進化了啊。”

“什麼?”一臉驚愕的女將軍,忍不住叫了一聲。

掛著天使般的微笑,刹耶好像在開導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對她說道,“從前,還以能源為食糧的時候,我族的壽命普遍維持在1000歲到1500歲的範圍裡。一旦超過巔峰期,身體就會慢慢衰弱,直到能量枯竭而亡為止。而現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經曆了極為漫長的演化,我們的壽命隨著習性的改變,逐漸增長了起來。或許我們並不會像阿迦述堅信的那樣,最終退化成人,而是進化成為永生者呢。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很可能隻需要保障長期攝入足夠分量的人肉,就能延年益壽,保持永生的狀態。所以啊,為什麼要如此著急?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慢慢等。”

聽完這段不可思議的論調,南的表情有所變化,好像一個愚笨的學生,經老師提點後突然開竅了一樣。瞪大的金褐色眸子裡,是震驚中帶著不甘心的複雜神色。看到她似乎領悟了自己的意思,刹耶王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到她麵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拍打了兩下。

“而且,說起對那個首席下手,也實在有點難度啊。”他知道南不可能輕易接受自己的那個說法,決定把更直白的原因透露出來,“我吩咐過米考內他們密切注意那男人的動向。不過,這陣子龍王似乎一直沒派他外出做任務。探子們見不到他呢。另一方麵,龍族對密探的防範力度,似乎也在增加。我方的勇士們,在龍術士白羅加的盤查下,每個人都頂著巨大的壓力,稍不留神就可能露出馬腳。嚴峻的情況,很讓人揪心啊。”

刹耶王展開述說的時候,南正竭儘所能地壓抑著心中的沮喪和失望。以米考內、謝邇登為代表的己方偵察兵,潛伏在敵人的陣營中,時刻進行著監視工作。據說他們近兩年已換了好幾次新的寄宿體。既要躲避白羅加的追查,又要想辦法窺探到深居在卡塔特山脈的首席的近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實就如刹耶所表述的那樣,眼下最頭疼的,就是沒辦法把那個男人引誘出來。

對於刹耶提出的難題,南也是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良策,隻好冰冷著一張臉,默不作聲了。

華倫達因瞟了一眼南的表情,然後走到王的身邊。“龍王沒對那男人委以重任嗎?”回憶起自己對殺死卜朗彭、惹得王傷心難過的那個人類的厭惡感,華倫達因額頭的筋脈就開始掙紮著凸顯出來,不停地跳動了。

“看這情形,似乎是要將他長久地養在山上呢。”略微歎了口氣,刹耶王恢複平常的笑容,望向銀發的愛人,說道,“龍王恐怕也覺得那個男人極難駕馭吧,一定要讓他身處在自己目所能及的地方。”

“那就引蛇出洞。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子。”華倫達因語氣森涼、異常肯定地說。他很少為與他不相關的事情操心,也很少向刹耶王出謀獻策。但是,如果能儘快拔掉這根刺,讓王開心起來,他自然是無比樂意。“王,在‘綠色禱告者’之中,挑一些合適的人選,讓他們為您排憂解難去吧。”

忽然間沉靜下來的刹耶,心事重重地抱起了胳膊,似乎在考慮這計劃的可行性。時刻留意著二人討論的南,悶悶不樂的臉頰也頓時掀起了一陣期待,快速地把視線投過來。不過,就在刹耶王準備回話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賓突然插嘴了。

“這次或許不需要折損我軍的兵力。有現成的誘餌為我們辦這件事。”

說這話時,賓灰暗一片的眼睛已恢複成平時最自然的顏色,證明他對遠方的觀測已經結束了。

“賓,你觀察到了什麼?”

在問詢的刹耶麵前,賓禮貌地彎腰行禮,平靜地作出報告。

“一支流竄在北歐哥得蘭島的我族同胞,共有35人,都是我們以前見過的。雖然他們的模樣變了又變,但習性和行事作風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不過,王,您可能對這幫人沒什麼印象了。”

“是哪裡的流民嗎?”

“據我的判斷,是從阿迦述的軍隊中脫離出來的。應該是第一次‘滅龍之戰’爆發後不久的事情吧。”

在賓所提及的那次戰役中,阿迦述王的勢力,遭到龍族的大舉進攻,人馬損失嚴重。一些族人恐懼戰爭,為了生存,他們背棄了自己效忠的王,在戰後脫離他的掌控,逃到無論是王還是龍族都找不到的地方,躲避了起來。大量逃兵離開阿迦述的軍隊,變成不再為任何一位王儘忠的自由民。這些人四處遷徙,尋覓棲身之地。漫長的數百年過去了,他們有的早已經身死魂滅,徹底消失在世界上,有的依然堅|挺在風雨中,過著提心吊膽、居無定所的生活。

士兵不斷流亡的現象,一直到龍族在第二次“滅龍之戰”中大大受挫、與達斯機械獸人族之間的局勢發生逆轉了之後,才有所緩解。

“那些家夥,還活著?”南看向賓,極感興趣地問道。

賓的臉龐始終正對著刹耶王。“他們為了躲避卡塔特以及他們背叛的阿迦述的追殺,多年來,一直輾轉遷移,頻繁更換住地。”

“真好運啊。”華倫達因挖苦道,“竟然到現在還逍遙法外。”

“這不是我第一次觀測到他們。”賓語氣平淡地說著。

五年前,他曾經捕捉到那支流民小部隊的行蹤,並向刹耶王簡略地報告過一番。因為是不怎麼重要的情報,刹耶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出於身為“眼”的責任感,賓覺得有必要再進行一次講述。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當時在那不勒斯尋到了一個好住處,寄宿於當地一名商人的豪宅中,長達三個月之久。行蹤被卡塔特發覺後,遭到兩名龍術士的突擊,最終有驚無險地逃離了出去,一個人都沒有損失。卡塔特對那次失敗似乎總是耿耿於懷,這幾年一直在追蹤他們的下落。我剛才看到的,就是卡塔特的密探在哥得蘭島跟蹤他們的畫麵。估計龍王很快就會得到報告的。”

華倫達因聞言,銀眸閃過一絲光亮。“如果是連兩個龍術士都沒能解決的任務,交給首席的幾率,應該會很高吧?”

聽了這名將軍的話,賓認同地點了點頭。“我猜也是。因為那兩個龍術士,正是那位首席的舉薦者。”

“那就說得通了。為了彌補恩人的過失,親自出馬,這不是很好的理由嗎?”

“如此說來,真是天助我也啊。”刹耶王愉快地笑了起來,帶著淺淺寵溺的目光,凝視著銀發的愛將。再轉過頭來,對著賓,“與米考內、謝邇登聯係上,讓他們高度關注此事。就照華倫達因的說法,從中斡旋,鼓動首席接任務。”

“遵命。”

領到命令的“王之眼”,恭敬地點頭行禮,步子朝外跨去。賓正要走,又被刹耶叫了回來。

由於之前聽到了某個久違的名字,刹耶的心情也是湧起了一片小小的漣漪。

“賓,我的那個老朋友阿迦述,這些年倒是一直沒什麼音訊啊。”王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對於阿迦述以及他手下那六百號人的行蹤,你可要抓緊時間查出來哦。”

“我很慚愧。”賓膽怯地垂下頭,聲音悶悶地答道,“您囑咐我的這項任務,我自然不敢怠慢。對阿迦述殘軍的追蹤,一直都在進行。但……”

“如果連你都查不到……”

“是我的曆練不夠。”賓一臉慚愧,“還有很多無法探測到的空白區域。”

從王與“眼”的對話中聽出問題來的華倫達因感到很驚奇,連忙問,“為什麼我們安插在阿迦述身邊的家夥,不再與你通信了?難道,暴露了?被阿迦述處理掉了?”

“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對方與我切斷了聯係。”

垂眼思索了須臾,刹耶對賓擺擺手。“算了,你先去吧。”

賓恭順地走出培育室。南麵無表情地用眼神送了他一程,腳步朝刹耶移了一下,一副要開口說話的表情。顯然是希望誘出卡塔特的首席後,能由她出麵與之進行較量。

但是,王卻突然舉起了手。

“好了,南,你也不想在這地方多待吧?”

雖然有信心駕馭這個女人,不過現在的刹耶,根本不打算再聽取她的情願,作出了明確的決定。理解了他話中的含義,南的眼眸閃動著羞惱的色彩。咬緊下唇沉默了片刻後,她應了一聲,然後調整著急促的呼吸,屈身退下了。

解決了一樁始終困擾著自己的難題,刹耶的心情好像格外暢快,在兩個部下接連離開後,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看向華倫達因。見他恢複了以往的笑容,華倫達因也是由衷地為他高興。

“來,我親愛的華倫達因。”一隻手伸向銀發的男子,刹耶好似一位誠摯的求愛者,“沒有多餘的人打擾。就讓我們開始吧。”

周圍儘管充斥著雜亂的喧囂,但他邀請的話語,卻清晰地傳達到了對方的耳畔。

華倫達因麵帶羞怯地點了點頭,迎向刹耶。在一片呻|吟聲中,王與臣子加入了欲望的海洋,忘情地擁有彼此。

柔和的陽光溫暖著龍神殿的外牆。進入大殿前,阿爾斐傑洛在台階上駐足停留了一會兒。

好久沒做過任務了。鬆弛了許久的神經,突然間緊繃起來,讓他有些不適應。五年了,終於要再次披掛上陣,為龍族掃除敵人了。

任務的大致情況,他已經了解到一些。據說,瘟疫襲擊了北歐哥得蘭島的一個村莊。村裡的居民,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內,陸陸續續地死去,最後,全部遇難喪生,就連屍體都消失不見了。

說不懷疑是騙人的。阿爾斐傑洛一聽到這個報告,就很自然地將這件事與刹耶聯係了起來。

雖然並不知道那家夥確切的軍隊數量究竟有多少,不過,無論是在伊比利亞半島的空鎮,還是欽察汗國境內的軍營,阿爾斐傑洛見到的,應該都隻是刹耶王龐大軍隊的一小部分。如果是連阿迦述本人都頗為忌憚的對手,那麼他的兵力,一定是非常雄厚的,絕對遠超於阿迦述的軍隊。

既然如此,要養活這樣一支軍隊,後勤補給將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刹耶軍可不像節製欲望的阿迦述軍。他們是一定要不停地抓捕人類,作為軍糧的。光是每個士兵的口糧,一天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新鮮的人肉。而刹耶的軍隊,明顯出現了斷糧的狀況。所以卜朗彭才會奉命到外麵籌糧。或許所有被劫走的人類,都被他們豢養起來了吧。

那麼,這件任務,會不會和刹耶扯上關係呢?

還是先進去聽聽族長怎麼說。阿爾斐傑洛停止思考,不疾不徐地攀上台階。在值班的兩名守護者的目送下,走進了議事大廳。

“村民在數日內離奇地消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像是被集體擄走了一樣,徹底找不到蹤影了。”海龍王的聲音,如同溪水一般,靜靜地流瀉著。“鄰近的幾個村落以為是瘟疫突然爆發,紛紛避難,逃離哥得蘭島。這些流民,也許很快就會成為異族們襲擊的下一個目標。所以,一定要儘快把那群盤踞在島上的食人鬼消滅掉。本來涉及到這類任務,是準備交給波德第茲去平息的。不過,他必須時刻注意著東方,脫不開身。所以,我們就把這件任務交給你。雖然是個隻有十戶人家的鄉野村落,不過考慮到任務的特殊性,你要不要帶個助手?”

敘述完任務的情況,海龍王詢問他,要哪位助手。阿爾斐傑洛思忖片刻,報上了一個名字。

“我希望,是柏倫格前輩。”

“你確定你們兩個就能擺平嗎?”火龍王不太放心地問道。

“是的。我想應該夠了。”

受害的區域,隻是一片很小的村莊,村民不足六十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密探把任務誇大到比那不勒斯未解決的那件還要厲害的程度,讓龍王下決心啟用首席。但是仔細聽下來,還是比阿爾斐傑洛想象的簡單多了。

儘管這幾年,龍王一直沒讓他接任務,不過,對於協助者的人選,他早就有過設想。若是碰到需要協作完成的任務,理所當然要選擇與自己關係最好的柏倫格當助手。一來是因為柏倫格確實對阿爾斐傑洛有著雪中送炭的恩情,二來,契約龍的可靠性,也在阿爾斐傑洛的考慮範圍內。從者是火龍族的龍術士,他一概不選。介於和尼克勒斯關係變差,向來熱情好說話的希賽勒斯的主人休利葉,他也不會選。柯羅岑脾氣古怪,排除。波德第茲,又跟阿爾斐傑洛不熟,何況先前與烏路斯曾發生言語不和的衝突,也必須排除。所以怎麼看,都數柏倫格最合適。還有一些人,包括喬貞、修齊布蘭卡,都被他潛意識剔除出去了。至於蘇洛……在阿爾斐傑洛心中,已經變成和白羅加沒差彆的死敵了。

海龍王陰鬱地沉默了一會兒,難以掩飾苦惱似的皺起了眉頭,表情像是遇到了難題一樣,變得憂心忡忡。“尼克勒斯他……上回支援波德第茲,你就沒讓他跟去。這一次,依然不準備讓他陪同嗎?”

儘管內心充滿了對這個名字的抵觸,不過為了不引起海龍王的疑心,阿爾斐傑洛還是極快地回答了,“尼克勒斯母親的身體狀況,最近特彆不好,昏睡不醒了很長時間。可能也就剩這幾天的功夫了吧。我想,他應該很希望能守在母親的身邊。”

海龍王凝視著阿爾斐傑洛平靜的臉龐。見他把卡翠納搬了出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阿爾斐傑洛,你現在很好。遇事沉著,不驕不躁。這幾年你的變化,我們都看在眼裡。唯獨一點,就是與從者相處得不太完美。還是不要和尼克勒斯鬨太僵了。有空好好溝通一下。”

聽完海龍王的訓示,阿爾斐傑洛帶著非常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您的教誨,我記住了。”

“我們會挑選兩個絕對可靠的密探,撥給你和柏倫格使用。”火龍王說道,“等你們的好消息。”

“龍之魂”的岸邊,黑壓壓聚集著許多龍族。每一張臉上,都掛著悲傷的表情。

今天早上,在夢境中迷失了整整十天的卡翠納,終於進入了真正的、無法醒來的長眠。希賽勒斯與尼克勒斯這對雙生兄弟,他們那連本體形態都維持不了的老母親,以超過五千歲的高齡與世長辭。確定母親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後,兩兄弟決定,以海葬的方式送彆他們的母親。

龍族一旦喪失生命力,身體浸濕在龍海的海水裡,就會被慢慢消融。因此,這是在龍族平民間較為盛行的一種傳統的喪葬儀式。

雙眼緊閉、以安詳的麵容滑進“龍之魂”寬廣無垠的懷抱,在碰觸到晶瑩得幾乎透明的海水時,卡翠納瘦弱的身軀一點一點地蒸發,沉了下去。

把母親送進大海,看著她逐漸模糊不清的麵孔,希賽勒斯矗立在海邊,雙臂懸垂在身側,一直都沒把沾著海水的手擦乾。尼克勒斯蹲在岸邊一塊凸出的石頭上,位置在希賽勒斯的斜後方。他用手指按住腳下的地麵,指甲深深地坎進去,剖出一把濕潤的泥沙,緊捏在掌心裡。

這次海葬,所有身處在卡塔特的龍族,都前來吊唁。一些跟隨主人在人界居住的龍族,聽聞這個消息,也都第一時間趕來,準時出席了卡翠納的葬禮。甚至兩位龍王和九名長老也都親臨了現場。德文斯、菲拉斯不在,因為他們在外做任務。除了他們倆,缺席的就隻有孤塔的守衛,和雅麥斯。

卡翠納生前,不僅是一名偉大的母親,更是一位英勇善戰的女戰士。她在族人中間,享有極高的聲譽和口碑。每一位出席葬禮的龍族,都為她流下了惜彆的淚水。

希賽勒斯和尼克勒斯,也流了少量的淚。在很久前,他們就對這一天有所準備了。他們一起出麵,主持了葬禮。除了商定儀式相關的事宜,其餘時間都異常安靜地沉默著。他們象征性地用眼神表達了悲痛的情緒,卻連一句交流的話都沒有說。已經很久不再來往的這對兄弟,隻是在近期預知卡翠納即將不久於人世,才聚在一起,輪番照顧母親。兄弟之間形同陌路,不明真相的人們都為此感到奇怪,也十分惋惜。

長久地佇立在海岸邊,注視著越飄越遠、逐漸變得殘缺的死者的遺容,一直到她的遺體完全地消失了,兩人也沒有挪動腳步。龍王和長老們先離開了。一些族人走過兄弟二人身邊,嘴裡說著悼詞,拍拍他們的肩膀,希望他們不要過度傷心。憑吊的族人漸漸離去了,隻有兄弟倆始終動也不動,渾渾噩噩地待在原來的地方。

母親化為了泡沫,與大海融為一體,成為卡塔特的一部分。希賽勒斯站著,尼克勒斯蹲著,無言地聆聽海水流淌的聲音。略略側過頭,凝視著弟弟掩藏在劉海陰影下的臉龐,希賽勒斯的心底湧起一陣苦澀。他的主人正在外麵做任務,但他卻留在了這裡。雖然是為了見母親最後一麵,才沒有跟隨,但是據希賽勒斯所知,阿爾斐傑洛出獄後,到現在和尼克勒斯之間,始終維持著冷戰的局麵,就像自己和他那樣。希賽勒斯聽族人說,弟弟與首席,關係僵到甚至連一次麵都沒見過,儘管同住在卡塔特山脈,卻徹底斷絕了聯係。這個情況,讓希賽勒斯完全驚愕了。因為阿爾斐傑洛出獄,已經過去了五年。難道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這對主從都沒能解開心結嗎?

但是,在這方麵數度規勸過弟弟的希賽勒斯,也不想再進行又一次規勸了。對於弟弟的固執和死腦筋,他感到非常厭煩,早就不想再與之進行沒有結果的爭辯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哥哥的目光,尼克勒斯透過長發的縫隙,朝他偷瞄了一眼。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希賽勒斯已經偏轉過頭,把目光收了回去。尼克勒斯看到的,僅是哥哥長發飄飄的背影。

若非搬到這環境宜人的大彆墅,又有特爾米修斯等長老的細心照料,卡翠納的病根本拖不到現在。尼克勒斯為母親延續了近十年的命,可在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樂和自豪感。因為,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兄長的理解。

母親走了,雅麥斯對她生命的威脅,也就自動解除。沒有任何東西,能再牽絆住尼克勒斯,讓他產生動搖。與希賽勒斯的冷戰,已經沒必要再堅持下去了。然而,這頭倔強的海龍,天生具有的強烈自尊心,使他無法向希賽勒斯低頭,道出他內心的苦衷。所以,麵對始終怨怒著自己的哥哥,他隻能固守沉默。

忽然,尼克勒斯動了一下。他慢慢站起身,挺了挺背脊。之所以改變了一直保持的姿勢,是因為他看到希賽勒斯的腳步動了起來,似有離開的跡象。

希賽勒斯走在他前麵,把背影留給弟弟。尼克勒斯在他的身後,下意識地跟了一小段路,然後停留下來,默默地站著。

弟弟停止跟隨的那一刻,希賽勒斯吐露出了話聲,“我回人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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