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地麵的護衛者!
還是那藍到發黑的天空,也還是那白色的圓月,天地間,靜得出奇,細雪飄落在湖麵也不會泛起漣漪。而呆然地站在這個世界的某處,莉亞緩緩向前麵的湖泊走去。
這個地方莉亞是知道的,在不久之前,在出發去尋找庫洛斯的前一天的晚上,她夢見過這裡。清醒的時候對夢境的一切都不清晰,唯獨再回到這個夢裡,她逐漸記起了所有。
那個時候所看見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心情,還有,那個時候的心慌。
那個時候,她看見亞連望著湖麵上李娜麗的倒影,伸手就要跳下去。
而現在,這個世界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停在了湖泊的前麵,莉亞跪坐了下來。湖麵映出了她的容貌,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眸,左眼眼角的淚痣也隱約可見。
——這一次,什麼都沒有變。
想到這,莉亞笑了。說什麼沒有變呢?那是莉亞,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把自己完全當成了莉亞了,明明嚴格說來,她是她,不是莉亞。
回想起從馬賽開始發生的一切,莉亞看著湖麵的自己,最後咬了咬唇,“莉亞,對不起……”
然而莉亞一說話,聲音便和另一把聲音重合了。
“亞當,對不起。”
莉亞怔了怔,而湖麵同時了映出了不一樣的畫麵。那是一個吵鬨的晚上,雨滴瘋狂得砸在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起來就像是無數的銀針刺下,閃電,雷鳴,海麵上被卷起的海浪,這場暴風雨來勢洶洶。
而在一個幽深的石洞裡,兩個人的談話似乎也不是很愉快。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歐亞。”一名黑發男子低沉道。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及膝大衣,長發及腰,黑色的發帶綁在了長發的四分之三處,麵容俊朗的他金色的眸子裡都是不滿。
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黑發男子輕輕呼了一口氣,細眸微合,“為什麼。”
被詢問的一方眉頭緊蹙,他和黑發男子的穿著完全不同,他的麵容是柔和的,白色的亞麻服簡單地套在身上,銀白色的長發如瀑直下,胸前和額上都掛著精致的銀飾。這是神的服飾,而他背後的白羽翅膀也彰顯著他的身份。
“亞當……”歐亞最後還是直視了亞當,藍眸清澈,“他是我所信奉的神,我這一生隻會追隨他,無論他作出什麼樣的決定……”
“哪怕他想要殺了我嗎?”亞當打斷了歐亞的話。
歐亞遲疑了,緩緩道“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做不可呢,為什麼你要嘗試挑戰他,明明一切都可以不這麼發展的,為什麼……你再這麼執著下去是自討苦吃,住手吧亞當,趁一切還能挽救。”
“遲了歐亞,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諾亞他們也會感謝你的。”亞當轉過了身,邁出了步子。
“我找你隻是不希望你們都出事,但是……你……這麼一來,即使我告訴了你神他打算先解決掉諾亞他們又怎麼樣,明天還不是……還不是……”
“你站到我們這一邊一切不就好了嗎?”亞當微微回頭,打斷了歐亞的話。
“這不可能,亞當。”歐亞也做出了最後的回應。
亞當理了理頭發,繼續往前走去,“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明天的戰鬥是必須的,想要阻止,除非你現在,在這裡,把我殺了。”
“亞當……”歐亞握緊了拳頭,掙紮了很久,他的身體忽然就放鬆了下來,“我明白了。”他小聲道,聲音小到估計隻有他自己聽得到。
歐亞揮手間,亞當的腳上,手臂上都纏上了發著金色光芒的鎖鏈,亞當的行動被束縛住了。歐亞指尖在空中一劃,亞當便被固定到了牆壁上。
“地鎖牢籠”歐亞喃喃。
然而他話音剛落,地麵便震動了,厚厚的石壁將亞當圍了起來,石壁密封的那一刻粗大的鐵鏈將困住亞當的石壁緊緊套牢,咒文漸漸爬滿了鐵鏈的每一處。
“對不起亞當,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再放你出來。”看著亞當被封印住了,歐亞準備離開這個石洞,但就在他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亞當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所以說,想要阻止的話不是殺了我,是不行的。”
反應過來的歐亞猛然轉身,但是還是被亞當偷襲成功。黑色的粉末迎麵撒來,捂著口鼻的歐亞緩緩跪下。
“隻對神有用的安睡粉,歐亞,這是你拜托我做出來的東西,我手裡也隻有這麼一點了。同樣的,明天,要是你不在的話,事情或許就不一樣了。”
湖麵的畫麵消失了,莉亞也說不出話來,那是亞當和歐亞,而亞當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不一會兒,平靜的湖麵再一次發起光來,這時候畫麵已經完全變了,天地昏暗,歐亞趕去了神的身邊。
“歐亞,毀了這個世界,毀了那些人類。”神這般命令道。
神要除掉背叛了自己的諾亞一族,但是亞當卻把諾亞的因子植入到了人類的身上,諾亞成了不死的存在,隻要有人類的一天,他們就能無限重生。亞當的野心是要取代神,所以神已經打算將自己創造出來的所有都一起毀了。
歐亞無法拒絕,因為事情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他,要不是他不在,神使無法結陣,人類也不會被植入因子。因為沒能及時保護好,所以現在要他把一切都全部毀滅。神給歐亞的是命令,而不是任務。
歐亞必須接受這個懲罰。
這一戰,單單歐亞就毀滅掉了三分之一的人類,然後在亞當和神的對決中,他保護著神,死在了亞當的手裡。
後麵的事情莉亞沒能知道得更多,因為湖麵上的畫麵已經完全消失了,而莉亞也明白,這些都是歐亞的記憶。
銀白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眸。這些細節讓莉亞想起了在亞洲支部裡,那匹等級三的惡魔所說的話,同時,他也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千年伯爵時,伯爵所說的話。
‘伯爵說的就是你嗎?’
‘可惜,還沒有完全成熟。’
難道說……
莉亞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後頸,摸了摸自己的聖潔。
“莉亞,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該回去了。”歐亞的聲音忽然從莉亞的身後傳來,回頭間,白色的人影靠近了莉亞,然後消失在她的體內。
“等!”
剛發聲,莉亞就發現眼前的光景完全變了。她的呼吸變得真實,身體的沉重感也感覺得到了,眼前是陌生地板,周圍很吵,空氣中傳來了料理的香味,也傳來了血的味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睡在了餐椅上!
有點搞不清狀況,莉亞坐了起來,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然後她看到了趴睡在自己對麵的海洛,被困的李娜麗和喬治,還有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