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夜話iii!
我可愛的女孩,如果你是天空,
我就是那高懸的星辰,
親愛的,如果你是地獄之火,
為了能與你相守,
我願被打入地獄。
——裴多菲·山陀爾《我願意是樹》
2015112星期一天雨
我的qq名叫做施小莫,不管彆人叫我“施施”、“小小”、“莫莫”,抑或“施小莫”or“莫小施”,這名字聽起來都無比親切。這就是我想給彆人留下的印象啊!
我的好友裡有個人叫做“羈絆的吾”,看到他的qq,仿佛是看見了自己的另一半。他的頭像是個簡單的企鵝,個性簽名為“吾不樂觀也不悲觀,吾一生旁觀”。我願做這旁觀者,可旁觀的人難道不也被人旁觀嗎?
我不知道這個叫做“羈絆的吾”的人到底是誰,想來應該不是雲起,因為雲起的qq名為“消失在……”,他向來不會在線的。但奇怪的是,他們兩人的頭像竟都是簡單的企鵝圖案。
我想應該是我們這幾個人有著比較相似的想法,有著相似的世界觀、價值觀,才會從五湖四海聚集在了一塊兒。
我對那個“羈絆的吾”說“昨天做了噩夢,夢到了一些以前不好的事。”
他問什麼事。
我說“第一件事是發生在小學的,那時候成績好的同學往往和成績差的同學坐一塊兒。當時,我算是成績一般的,旁邊坐了個成績很好的女同學。下課後,我對她說我要出去。那時我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前麵和後麵都是課桌,她不移動身子,我便出不去。她說‘可以,你從桌上爬出去。’我說儘好話,她卻不讓,所以我生氣地說道‘你不讓我出去,我就去告老師。’她不屑道‘去告好了,誰怕你。’是的,她無需怕的,因為她是好學生啊,是老師眼裡的寶貝,告狀哪裡有用的。原來我們這些壞學生不僅要被老師難看,還要受好學生的欺負。”
小學的時候,老師安排座位常常是將成績很差的學生安排到最後,然後成績一般的和成績好的一起坐,小幺是前者,我是後者。
在我一生的讀書生涯中,我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成績不好的同學往往比成績好的同學更好相處。他們有些隻是成績不好,但人品卻是相當好的,而有些所謂的聰明人卻未必如此,那真是比什麼都恐怖的一件事。比如希特勒小時就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但他卻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給許多國家帶來了空前的災難。
後來他回我說“可以直接把對方椅子搬開或者踩著桌子出去。”
“搬椅子,哪裡搬的動啊,你能搬動?”
“當然,瘦的人直接拎翻,胖的移一下擠出去。”
我哈哈地笑了笑,然後他問我還做了什麼噩夢。
不知為何,就是這麼地信任他了。
其實這不算噩夢,隻是稍許悲涼,想起來令人難受,但這卻是真實發生在我身邊的事。
我家附近曾住著一個小姑娘,比我小了三個年級,今年剛上大一,總是親切地喊我“安琪姐姐”,可不幸的事竟降臨在了這個可愛的人兒身上。以前,她常常來問我借書,借的是下一年要學的語數外,或者還有物化生。因常常借書,便這麼熟了。
她成績可比我好多了,家境不好,格外用功,在班上總是頭幾名。我聽到她媽媽自豪地說她女兒成績很好時,我也替她感到高興,我向來對那些自己肯努力而不是常常依賴他人的孩子感到歡喜,因為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今年她如願地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學,這本是一件格外令人高興的事。但就在她乘大巴從學校回家的途中,大巴翻車。她坐在最前排右邊靠窗的位置,剛好在跟爸媽打電話,大巴翻車的時候,她穿過前麵的窗子,直接飛出車子,手機裡傳來她的一聲驚呼,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這便是她留在世上最後的聲音。
那輛大巴車上的人都沒有係安全帶,這也是釀成這場慘事的原因之一。
也許這樣一個人的離世,其他人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可是爸媽會在意的,親朋好友會在意的,每當路過他們家,看到她父母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樣子,便不由的心酸了。從此,再也沒有人會親切地喊我“安琪姐姐”了。即便有,也不是那種我想要的味道了。
我說著,不禁抱膝哭了出來。
“羈絆的吾”似乎能夠看出我的悲傷,對我說“安琪,樂觀些。”
他知道我的真實姓名,我卻不知他的,在我眼中,他是跟雲起一樣神秘的人物。
我說“我很樂觀,我會好好地活,活出自己的精彩,因為失去過,知道失去的痛苦,不能讓身邊的人擔心啊!”如果舒歡還活著,肯定會和我一樣,說不定會活得比我更加精彩。
我好像可以聽見她對我哭著說“安琪姐姐,我好想讀書,好想讀書的……”
我便跟她說“隻要你想學,哪裡都是可以學習的。”舒歡,我們會替你好好讀書,你不要哭,我把我學會的東西都教給你,還會寄好看的書給你,你不要哭,姐姐見不得你流淚的。
舒歡雖然不在了,但她將她的精神留給了我。努力,做人必須要努力,而且要好學,唯有知識是不會離開你的。讀書,是為了自己啊!
人生,在我,不過是場春秋大夢,還未來得及看清,生命便已經消逝了。每每想到死彆,悲傷難噤,但活著的人仍要好好地活,切莫怠慢了人生啊!
何謂羈絆,新華字典裡的解釋是,纏住了不能脫身。
我們是被什麼纏住了,又為何始終不能脫身呢?
s昨晚,天色大黑,在教師資格證的考場外,見一父親站在冰冷的雨中等他女兒考試結束,下午的考試從兩點持續到六點,誰都來不及吃飯。
2015113星期二天雨
今日無課,這之後會有個為期兩天的運動會。從今日一直到周日,除了要將該做的作業做完,其餘時間,我都頗為空閒。
我想,這場運動會注定和以往一樣,像一陣微風吹過,不會給我們這些不參加運動會的人留下任何影響,很快便會退出我們的視線。但它還是得照常開的。
雲起來學校,說要接我回家。
我打趣地說“我有好多個家,你說的是哪個家?”寢室是我家,圖書館是我家,雲起書店也是我家,父母在的地方更是我的家,他指的是哪個呢?
他說“我在的地方。”
我哦了聲,若雲起是我的丈夫,這話是一點都不會令人誤會的。可他隻是我的男朋友,而且他說過不會愛我的。
我說“你在這裡,這裡是不是便是我家了?”
他肯定地說“是。”
想來家不是一個地理名詞,而是隨人的,有我愛的人在的地方,自然便是我家,他們能令我心安。雲起在哪,我的家便在哪裡。
我笑道“好久沒有回書店了,想死我了。對了,小梅和離殤有沒有想我啊?”
“自然很想,總想讓我帶她們來見你。”
“那你怎麼不帶她們來,我都想死她們了。”
“她們來這裡,你的生活會受到乾擾。”
他的意思是,她們是妖,我如果過多的和妖相處,那麼我正常的生活必然會受影響。他希望我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雲起,你在,我的人生哪裡能夠正常。
雲起書店內有他設置的結界,妖怪和人類可以在那裡共存。而我是處於虛幻和現實罅隙裡的矛盾個體,不管多麼正常抑或多麼不正常的事,在我,都是正常。
我不服氣對他道“可你來了,褒姒也來過。”
“我來,是因為讓你一人在這裡,哪裡能夠放心,而褒姒的出現,已經打破你正常的生活了。”
雲起是認為我太笨,總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才總會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我這人呢,的確如他所想,帶著一些傻氣,買東西時,如果店家算錯了價,少收了我的錢,我一定會將錢拿出來給它補齊,如果店家多給了我一樣東西,我一定會說“這不是我的”,然後將它退回去,否則,心裡便會不安。
他人認為我傻,我卻不認為自己傻。因為我知道人不該貪圖便宜,不是自己的,就不該拿。
雲起,其實正是因為你的關心,才會讓我無比依賴你,這便像藤蔓依附大樹,若大樹不在,藤蔓必會枯萎。
我對雲起說“我不要一直讓你做我的大樹,我也不要做那藤蔓,雲起,我知道該怎麼做,請你不要總將我當成孩子。否則,哪天你離開了,我該怎麼辦?”
他說過不會愛我的,那麼他必然有天會離開吧!
他撫著我的臉,道“你不必長大,我會一直做你的大樹。”
“可是……”
話未說完,雲起輕柔地用食指捂住了我的嘴巴,貼著我的耳朵,說道“我說過會當你的大樹,自然不會離開,安琪,我要你完完全全地依賴我。”
他溫暖的氣息貼著我的臉,我看著他的俊臉,忘了所有,我的世界裡隻有他。
可是雲起,若我完全依賴你,那我算什麼呢?我想我能幫到你,而不是給你添亂啊!麻煩他人的事,總是很難做出來的。
他問“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嗎?”
我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2015114星期三天陰
今日,我在雲起書店待了許久,也沒有看見雲起。這的確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從不這樣,我在的時候,他必然會出現的。
我下樓後,小梅問我“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我問小梅和離殤“你們有沒有看見雲起?”
她們都搖了搖頭,小梅對我說“哦,今天是11月4號啊,曆年的這一天,我們都不會見到雲起的,可能這一天,他有事情吧!”
11月4號,這個日期,我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問“那他說過他有什麼事情嗎?”
小梅搖頭“他從沒跟我們說過這些,也許你問他,他會告訴你的。”
我心說,我有這麼大的麵子麼,你們都問不出,我怎麼有把握將他的話套出來。我笑笑說“嗯,下次見他,一定要問的。”說著,出了書店。
這天,也許是因為沒有見到他,所以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也或許是其他原因,心裡總有不好的念頭。
11月4號,我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個日期呢?
穿過馬路時,我沒有注意前麵是紅燈,便走了過去。這時,身邊響起一陣長鳴,車子的喇叭被按得震天響。
我聽到響聲的同時,看向左邊,隻見一輛卡車向我急速衝來。當時的我始終不在狀態,腦子一片空白,竟呆呆地看著它向我駛來,連腳步也忘了邁。
卡車的車頭遮住了我眼前所有的光線,它像一隻巨大的惡龍,張開雙翅,向我迎麵飛來。
三秒,兩秒……它就在我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等我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竟站在路邊,身邊有個人將我抱得很緊。而那輛卡車已經飛奔而去,不做任何停留,好似完全沒將剛才馬路上站著的我當回事。
我心裡質問那離去的卡車司機,若我真的被撞了,難道你就這麼肇事逃離嗎?
我的質問沒能說出口,身邊的男子反而先質問了我“你做什麼?紅燈你也闖!”
這次的確是我有錯在先,所以我無力反駁,隻能低頭輕聲道“我不知道是紅燈。”
我想,若不是雲起及時出現,我一定已經死去。
我真是個傻瓜哦,總不想給他添亂,卻每每令他擔心。
我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後麵的責罵,可我沒有等到,因為雲起突然捂住胸口,皺著眉頭,淺淺的汗水從他的額間溢出,唇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我抓著他,急問“你怎麼了?雲起,你彆嚇我。”
他淡淡一笑,卻有站立不穩的征兆。我看見他手臂上的黑色赤焰印記再次顯現,突然什麼都明白了。那個11月4日,他曾在他的筆記本裡寫過,那是他初為邪神的日子啊!怪不得今天,他一直不肯現身。如果剛才不是我遇到了危險,雲起還會出現嗎?
我正想問他,是仙家的詛咒再次發作了嗎?身邊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
當時我們所處的環境十分幽靜空曠,很少有人經過,但這並不能說,沒有任何人會路過。
那個女子約莫三十幾的年紀,手中提著從三江超市買來的各種東西。她害怕地尖叫,那是因為她被雲起身上突然顯現的印記給嚇住了。我不怕,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他還是他,一點都沒有變的。
雲起揚起手,微微施了個訣。我知道那是什麼法術,這是為了讓其他凡人忘了他們曾經見過的各種詭異事件。在那女子還沒完全醒來之前,雲起已帶我回到了書店內。
作為邪神的他,幾乎無所不能,可有些東西,他也無力改變,比如他身中的仙家詛咒,他總被這樣的詛咒所傷,卻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叫做莫翎軒的女人,她曾是青丘山上的白狐。
雲起靠著牆壁,似乎並不想讓我扶他,對我冷漠地說道“你走。”
我搖頭“我不走。”
“你是想讓我將你的記憶也抹去嗎?”
“你不會。”
他也許是看出了我的決心,也或許是其他原因,竟不再阻我,然後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上,冷汗打濕了他的發,他卻始終沒讓我扶他。
我看他身形不穩的樣子,心裡總是忐忑不安,想著,每年的今日,他身中的詛咒都會發作嗎?那是多麼惡毒的詛咒,為何總讓人痛苦?神仙不該令人快樂嗎?
走到後院的那一棵瓊花樹下,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看到他快暈倒在瓊花樹下,立馬跑過去扶住了他。那時,我的心裡隻有緊張,雲起,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那一刻,我才明白,仙家的詛咒是多麼可怕的一樣東西,竟連雲起也承受不住。
最終,他暈倒在我的懷裡。
昏迷中的他平靜祥和,若不是微蹙眉頭,還會以為他其實隻是睡了過去,做著什麼香甜的夢。可哪裡有香甜的夢呢!仙家那樣地詛咒他,哪裡會有什麼香甜的夢呢!
我的力氣很大,因身為寢室長,寢室裡的很多粗重活都是我乾的,比如扛行李、搬很重的快遞、拿新書、打水……
所以我很輕鬆地將他背到了他的房間,然後將他輕輕地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薄被。
這一次,我總算沒有像從前那樣沒用,至少可以照顧他,不是麼!我拿來紙巾為他擦拭額上的汗,發現他的額頭很燙,所以我又去打了盆冷水,將毛巾蘸濕,然後敷在了他的額上。毛巾變熱了便換,水盆裡的水混濁了,馬上再去打一盆,這來來去去多趟,他的體溫總算降下去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俊容。不得不說,他真是帥得沒得救。這世上,很少有男人能長得如此出塵。
這麼坐著,卻不禁動了壞心思。我想,現在的他一定聽不到我說什麼,也不知道我做什麼吧!所以我的膽子便大了起來,俯下身子……可就在湊到他的鼻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時,我的臉又紅了起來,哪裡還敢做什麼壞事。
若他能夠聽見,也可以感覺得到,我豈不是剛好被他抓個正著,所以最終還是放下了我的那個壞念頭,走到了一邊。
雲起的房間乾淨整潔,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白色的窗簾被風吹起,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麵灰蒙蒙的天。這幾天都是雨天,現在暫時不下雨,已經是老天爺的極大恩惠了。
我坐在電腦桌旁,百無聊賴,翻看桌上書籍,想尋一本好書來看,卻無意中動了桌上的鼠標。就在這個時候,電腦的屏幕卻一下子亮了。我這才知道原來雲起並沒有將電腦關機。
我想既然沒有人用,自然還是把它關機了比較好,就在我將它解鎖之後,我看見桌麵上有個頭像正在跳動。那,正是我自己的qq頭像。
我很奇怪,想著我什麼時候跟雲起聊過qq呀!他不是向來不在線的嗎?
將雲起的qq打了開來,我開始翻看他的聊天記錄。這雖然是個不好的舉動,但我的好奇心最終還是占了上風。希望雲起醒來,不要怪我才好。
就在我看到他的qq名時,我驚呆了,最後我給他發的一句是“我要出門了,拜拜”,而他是——羈絆的吾。
原來一直和我聊天的人,竟然就是雲起。也許qq名為“消失在……”的那個,隻是他的小號罷了。而他好友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震驚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地,這時,從窗口吹進一陣風,一張黃色的便簽紙從桌上的某個角落飛到了我的麵前,想來估計是我剛才翻看書籍的時候,不經意翻出來的,然後被風一吹,吹到了我的麵前。
黃色的便簽紙上寫著
我希望
終有一天
雲起會愛上我
20151026
那是我曾經貼在奶茶店裡的便簽,沒想到竟出現在雲起的房內。難道在我離開那家奶茶店後,他也去過那裡嗎?
我想,雲起一定是什麼都知道了,他知道我的心思,那我還怎麼有臉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他以前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思嗎?
我自個兒在那胡思亂想,明白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便立即將那便簽紙隨便地塞在了一本書裡,然後將雲起的電腦輕輕地合上。
現在,看著昏迷中的他,總覺得自己若現在離去,定是不好,但若他醒來,發現我動了他的電腦,一定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那麼我又如何當麵與他解釋呢?他不告訴我“羈絆的吾”是他,不就是不想讓我知道這些嗎?
我想了想,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退出了房間。我希望雲起主動來找我,而不是我主動去找他,丟麵子的事已經做了很多,不能連最後的尊嚴也放棄。他既然知道我的心思,便應該明白,我要的並不僅僅是朋友啊!
再一次出雲起書店,小梅和離殤都睜大眼睛奇異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她們自然什麼都明白了。我和她們不需要太多言語,也不用太多打招呼的詞,因為那實在是太生分了。你們有看到過,見到室友和爸媽還會“”“嗨”這樣地打招呼麼!
我和小梅她們,不管誰有了麻煩,隻要說一句,便立馬出現來幫你了。
我和室友也是如此,在寢室裡我隻抱著我的書,很少說話。但若室友要我將行李從門上的水泥板上取下或是放上去,二話不說便去做了,或是其他事,都是如此,隻要能幫上忙,自然都會幫的。而我討厭那些每天喊我的名字,卻沒有任何事情和意義的做法。
我回應了她,她就說“我就喜歡叫叫你”,若不小心沒聽見,沒有應她,那便死定了。
她會說“好啊,你不應我,以後再也不叫你了。”
我想說,你叫我,若是有事便算了,沒事的話,我還要每次等你叫我,然後必須“嗯”一聲,在我眼裡,這是相當無聊而又浪費時間的事情。我倒寧願她不要來叫我了。
大概有人看到這裡,會認為我的意思是沒事彆來找我。我的實際意思是,講些有意思的東西,即便是閒聊,我自然也很喜歡,但那不是“安琪”“嗯”“安琪”“嗯”“安琪”“嗯”“安琪”“……”“好啊,你不應我,我再也不叫你了”。
我隻想對她說,我不是你的男朋友,請你折騰你男朋友去,謝謝!但這話卻是萬萬不能說的,否則對方聽了會傷心也會生氣,這苦便隻能自己咽下了。
這時,就在我回家的路上,哪裡曉得竟會遇到一個我不想見到的高中同學,實在是冤家路窄。
她長得不錯,能言善道,但人品怎樣卻並不好說。這時,我想避過她,卻被她攔住,她冷冷地對我說“站住。”
我不想與她說話,哪裡知道她竟揚手,啪地一聲,重重地在我左臉上留下了一個巴掌。
今天很冷,被她這麼一打,臉上更是刺痛,耳朵裡也開始鳴鳴作響。我心裡暗罵,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大馬路上也敢打人。不過想來我和她積怨頗深,在這種沒人的馬路上,自然是動手的好地方。
在這裡,我不得不先介紹下這個女生。
其實她便是當年偷看過我日記本,然後將它傳給同學們看,使得同學與我疏離的那個女生啊!
我這一輩子都想忘掉那段往事,遇到她,卻不禁想起來了。但她的名字,我倒是真的忘記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將她完全忘記,將那段往事忘記,她隻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僅此而已。
她對我說“孫安琪,以前我看你的日記,那是我看得起你,覺得你文筆好,能寫出有什麼有哲理的文章,哪裡知道你竟然就寫了那些東西,同學們吵,我不做值日,礙到你什麼了嗎?”
我說“當然有,你那周放學先走掉,是我和唐傑兩人做的值日,大家這麼吵,哪裡可以讀書的。”
她輕蔑一笑“不就一點點值日嗎,你們多做了點怎麼了,你不就是嫌自己做多了嗎?人家都沒覺得吵,你不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嗎?”
明明是她的錯,我不知道為何竟變成了我的錯,多做一點的確沒有錯,但明明分工好要一起做值日,她沒有做,難道就沒有錯了嗎?我是有些敏感的人,班級那般吵,實在是無法好好做作業和學習的,當年我們班在高考中取得的成績,便是最好的證明。連我們班裡的第一名都去報了二本的院校,難道他甘心了嗎?
想寫作業了,身邊就跟放dj一樣,這哪裡能讓人好好學習呀!班級是大家的,不是個人的,若要吵,請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好嗎?我一直認為那些無端吵鬨的人都無比自私,隻想著個人的開心。難道有的人辛苦地學習,不想要你們這樣的快樂嗎?他們也想,但是不能打擾到其他人,他們卻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