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頭已經慢慢的墜入西山,西山腳下的濃雲翻轉成墨,黑壓壓的一大片。
“入夜了。”林清絕突然說,“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明天再去其它城池看看。”
白雲棲隻得點了點頭。
三人在城主府找了木頭、地瓜,生火烤了三四個地瓜吃了,已經是深夜。
鐵樹城林清絕不熟,說“今晚要不就在大廳裡休息,明天再離開這裡。”二女也點了點頭,在這種詭異的地方,雖然有不少房間,但她們也不想分開睡。
三人在城主府二樓的廳堂打掃了三個空地,各自躺著休息。
鐵樹城的夜不是一般的靜,靜得林清絕清楚之極的聽到外麵的風聲,自己的心跳聲。
他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心裡不知道怎麼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突然聽到樓下有聲音幽幽傳來。
林清絕臉色一變,立馬翻起身來。與此同時,白雲棲也按住長劍,躍起身來,閃到窗邊。
林清絕和她對視一眼,往一樓望去。
隻聽樓下的古道中幽幽的嗩呐聲傳來,在寂夜中顯得十分刺耳。
是什麼人在吹嗩呐?
林清絕的心不僅沒放下,反而提了起來。
隻見古道儘處緩緩躍出兩名身著麻衣的中年男子,吹嗩呐就是他們。
隨後又走出兩名穿著喪衣的中年女子,那兩個女子邊走邊哭,哭聲好不淒涼詭異。
林清絕聽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又向白雲棲瞧去,見她也是一臉驚懼之色。
中年女子走出後,就是兩個黑衣老漢緩慢走了出來,緊隨著一口墨黑色的巨棺被抬了出來,巨棺後也跟了兩名黑衣老漢。
這四名老漢抬著巨棺,走得很慢,腳步飄飄,似乎沒什麼力氣,又似乎被巨棺壓得喘不過氣。
最後是兩個宮裝少女,手上各自提著一盞青燈。
“是什麼人在夜裡拉棺?”林清絕和白雲棲腦海裡不約而同冒出這個疑問。
“師姐,林大哥,是怎麼回事?”白雲眠被吵醒了過來,睡眼惺鬆地揉著眼睛。
白雲棲壓低了聲音說“快醒醒!下麵那夥人可能有問題。”
白雲眠馬上驚醒了,伸手去找自己的長劍,“是九世魔尊那魔頭嗎?”
林清絕心中苦笑怎麼什麼壞事都能想到九世魔尊。
白雲棲說“不知道。”
隨著那拉棺隊伍緩慢的行走過來,淒涼的嗩呐聲也越來越接近了。
白雲眠嚇得臉色蒼白,咽了口口水,說“好可怕的聲音,師姐,我怕……”
白雲棲瞪了她一眼,“真沒用!什麼都怕。”指了指桌上的紅燭,吩咐她拿著。
白雲眠委屈的看了看她,說“下麵是什麼人?”
嗩呐聲越來越近,那拉棺隊伍突然停在城主府門口。為首的兩人消失在黑暗中。
林清絕臉色一變,不是要上來吧?
嗩呐聲沒有停,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到了樓下。
林清絕看著那拉棺的隊伍一個個走進城主府,心臟怦怦狂跳,真的進來了!
他看了看白雲棲、白雲眠,兩人也是一臉的蒼白、驚慌之色。
林清絕壓低了聲音說“來者不善,我們把燈滅了,躲到一邊,看他們要乾什麼!”
白雲棲點了點頭,“是,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先看看他們想乾什麼。”就向白雲眠說“把燈熄滅了。”
白雲眠不太樂意,但還是將燭火滅了。
隨著樓板咚咚的沉重腳步聲響起,林清絕頓時知道,這夥人要上樓!
他看了白雲棲一眼,拉住她的手,往窗邊躡手躡腳走過去,躲在一個書架後。
此時窗並沒有關,外麵灰蒙蒙的月光斜射進來,在木板上投了一圈光影。
那兩個吹嗩呐的先上了樓,隨後是那兩個中年女子,抬棺的四個老漢,提燈的兩個宮女一一上了樓上。
一共十個人一口大黑棺,就直板板的站在中間。
吹嗩呐的也沒再吹,哭泣的也收了哭聲,抬棺的放下棺材,後麵舉燈的宮女分站兩邊,一動不動。
林清絕借著灰蒙月光,隻見這十個人死沉沉的站著,臉上非但沒有一點人色,連眼睛也突了出來,沒有一點神彩。
他心裡一跳,深吸了一口氣……
這十個人,貨真價實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