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到了城外,在一片黑樹林中歇下。林夕道“有什麼辦法能找到鬼王?”常笑道“骷髏山易尋。隻是後麵一大片的山洞,原來是個亂葬崗。那個鬼王不知何時而生,修為強大。遣小鬼出來抓人拘魂享用。哼!隻是骷髏山暗道太多,山口太繁,想找到鬼王沒那麼容易。”他頓了一頓,道“我們是難找到鬼王,但鬼王的下屬就能找得到了。你是不是抓了兩隻小鬼?”
林夕道“是!”常笑道“把他們取出,我們各分一隻噬了,取他們的記憶,就能找到鬼王住的山洞。”林夕微微變色道“噬鬼……這可是……”
常笑大笑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迂腐啊?你不知道陰司暗地裡的規則嗎?我們就算吃掉一兩隻小鬼也沒事的,上麵誰不知道?可他們也在享用。何況兩隻惡鬼。”
林夕怔了一怔,道“惡鬼可吃,可是……”常笑道“小子,你太迂了,什麼也不懂。你拿出來吧,分吃了好除鬼王去!”林夕打開乾坤袋,把那兩頭惡鬼放出。
那兩頭惡鬼一出袋子,便欲變化,早被常笑一手一隻握住喉嚨,將一隻拿給林夕,把另一隻撕成碎片,猛一倒吸,把魂魄都吸乾了。卻見林夕怔怔站在原地,卻不吸魂。
常笑問道“你不把他吸了?”林夕搖了搖頭,道“不要。”將乾坤袋打開,重新收了惡鬼。常笑道“真迂!吃了他就等同吃下一頓大補品,你卻不吃。好笑!”
莫憐道“喂!你知道鬼王在哪了嗎?”常笑雙眼睜了睜,笑道“知道了,跟我來。”在前帶路。
離了城,西行了五十多丈,漸漸陡起山路,遠遠的見到幾座破寺矗立在風中。常笑道“十多年前幾個破和尚在此建廟,後來住不下走了,倒成為鬼怪的地頭!嘿嘿!”走到山上,果見寺廟破敗,廟中佛像金身也黑了。
常笑道“在山陰,我們去山陰。”繞過寺廟,往山陰處行去。漸行山路漸陡,老樹在風中搖曳著。
常笑舔了舔嘴唇,道“感覺怪怪的。”林夕道“什麼怪怪的?”常笑不答,走到一片山墓前,見太陽漸墜,打了個寒噤,道“鬼王住在前麵的山洞。”往前走去,越走卻越慢。突的停下腳步,臉色發白,看向林夕道“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好?”
林夕皺眉道“有嗎?”常笑乾笑兩聲,道“不太對勁……”再走兩步,全身竟忍不住顫抖起來,再笑不出了。林夕道“你怎麼了?”
常笑看向西邊,見落日已墜了半個了。他渾身發顫,臉上白得可怕,道“太陽下山了……好快……”林夕道“是要下山了。”常笑苦笑,又乾笑,突的趴在地上,抱著頭打顫。
林夕大驚,上前扶他,道“你怎麼了?”常笑顫聲道“不知道……這裡不太好走……那個……那個鬼王不太好對付……”林夕臉上變色,常笑也是拘魂使,凡是鬼都會怕之三分,怎麼如今還未見到鬼王,他就嚇成這樣了?
常笑突然炸似的跳了起來,顫聲道“太陽走了……太陽走了……”向西邊衝去,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夕攔也攔不住,叫道“喂!你怎麼了?”
莫憐撇撇嘴,道“真沒用,嚇成這樣了,不就是太陽下山嗎?”林夕搖了搖頭,向前走去。夜已暗了,隻是他視夜無礙,漸走到群墓上。見山高林深,影子搖動。風聲如泣,一個個墓頭凸顯出來。
莫憐突然看到林夕打了個寒噤,兩排牙互咬了起來。問道“喂!你怎麼了?”林夕隻感到一股強大的恐懼從心靈深處、從靈魂深處湧起,竟如生前對死亡的恐懼。那股恐懼如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靈魂。
林夕道“我……我感覺這裡不太妙……”望向前麵一處山洞,顫抖得更厲害了。莫憐道“哪裡不妙了?”林夕抱著頭搖了搖,半跪在地上。
莫憐道“喂!你怎麼了?”去扶他。林夕咬住兩排互擊的牙,道“我……我好害怕……”莫憐道“你害怕什麼?有我在這呢!彆怕,有事我保護你。”
這時,一個聲音淒道“為什麼我的眼睛會流淚?”
常哭哭哭啼啼的來到林夕麵前,一張憂鬱而蒼白的臉對著他。莫憐見到常哭,道“喂!你怎麼來了?他怎麼了?”常哭淒聲道“我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在……我……我不知道……”魂魄飄來飄去,竟也顫怕起來。
常哭突然厲叫一聲,叱道“夠了!你給我出來!”拘魂鏈甩出,射向黑暗的深處,卻奪了個空。林夕抱頭道“誰?”
隻聽黑暗中有人厲笑道“好大膽的拘魂使!竟敢來到我的地方。”他這句話一出,常哭也半跪在地,雙手支著地,渾身不自主的打顫,渾似遇見了什麼天敵。
常哭顫聲道“不好了……他……他不是鬼……他是聻……聻……”
人死後即為鬼,鬼死後化為聻。人怕鬼如天敵,鬼懼聻為天敵。他們兩人雖然都屬拘魂鬼使,但自然界中一物克一物,遇上了聻鬼也沒抵抗力氣了。
陰風厲厲中那聻鬼從山墓走出,尖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殺我屬下鬼使,犯我陰地!”隻一句話,便把林夕、常哭壓到地下。莫憐見狀不好,使個隱身術便向外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