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息!
發生的這點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趙玉竹的心情。
她領著幾人來到恢宏大氣的石階麵前。
在幾人訝歎之餘,趙玉竹方才解釋道,原來明日考核的內容便是這萬蹬石階!
隻要待到其中的陣法開啟,踏上石階,在日落前抵達最上方的登靈台,便算是通過考核!
雖然聽起來容易,遠沒有林清淵想象的武力淘汰製般殘酷,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由的有些擔憂。
畢竟光是要攀上如此之高的一座山峰,就已經是個不小的難度。普通人花上好半天的時間,恐怕都無法登臨山頂!
儘管他是修士,相比之下要容易許多,可若還要承受著趙玉竹口中,那尚且未知的仙家陣法……他也著實沒什麼底氣。
通過,很難的哇!
但是通不過,很丟人的哇!
而且,好像還順帶把申老的臉也丟了……
不對!申老都已經直接把令牌給他們了,這要是沒通過,是直接在打他老人家的臉了哇!到時候等於直接得罪靈堂堂主,那他們還能在坤元宗混下去嗎!
我滴媽,壓力山大呀。
林清淵頗為汗顏,開始懷疑剛剛接下申老令牌是不是一個錯誤。
不過還好,還好,至少沒有人看見……
林清淵這樣想著。
他的意識突然又有些恍惚。
東籬邊上,那一直被視為大不敬的短短四字,在這一刻驟然爆發出異樣光澤!雖是僅僅隻有一瞬,但威能卻足以堪破虛妄!
以及……傳達一個念頭。
於此同時,一直隱藏在其中,真正屬於字體主人的那股“孱弱力量”也終於在這時緩緩隨風消散。
待到林清淵再次凝神時,他的眼角卻是瞥見,已經有一夥人在不遠處聚集起來。
他們服飾各異,年紀不小,最小的看上去也有十八九歲。但無一例外,他們臉上都是掛著一抹戲謔與輕浮,伸著手對這邊指指點點,聲音絲毫不加以掩飾。
“喂……這就是你說的引發天地異象的新人?”
“對呀!記得我們那次測試嗎?那個最厲害的小鬼,孫嘉,記得吧?她不也才引起七道光束,外加一輪太陽?這幾個,除了趙玉竹那個潑婦,最低都是兩輪太陽起步的!你還敢小瞧他們?”
“他們會不會是什麼大勢力子弟?來這度假的吧?”
“這很難說喔,我剛剛看見那位申老,都親自下來給他們送外門弟子令牌。你看,現在就明目張膽的掛著了,明顯是有背景的嘛。”
“趙玉竹是在那乾嗎?給他們獻殷勤,當狗腿子嗎?笑死我了!之前靠著走後門,率先進入外門,碰見考核就躲,現在又急著給人家端茶遞水的。為了謀取私利,還真是半點臉麵都不要了,說不定晚上還會去主動給人家當小妾呢!”
“小妾她哪配?頂多了就一暖床丫鬟!”
“哈哈哈!說的對!說的對……”
“……”
起哄話語越來越過分,幾人臉色皆是驀然陰沉,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得出如此結論。
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說話會這麼難聽。
趙玉竹本人也是滿臉不悅,眸子中怒氣凜然。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動手的衝動,轉過身去打量來故意找茬眾人。
待到見著藏匿於人群中的幾個熟悉麵容,她心中僅存的疑惑也就瞬間釋然,一臉不出所料“我們走!彆理這些魂淡!”
“師姐,他們是誰啊?”
“上幾屆的記名弟子,臭名昭著。平時仗著自己閱曆老,在宗門外囂張跋扈慣了,一個個就喜歡對新人指手畫腳。這毛病還死活不改,還反倒以此為榮!”
“而且還有更離譜的!論修為,他們大部分人連部最簡單的‘引氣訣’都看不明白!居然還有臉去四處招搖撞騙!碰見師弟就一陣忽悠!懟見師妹就去借機揩油!我呸!一群臭不要臉,隻會刷存在感的可憐蟲!”
說到這,趙玉竹憤慨的臉上紅上些許“正所謂作惡多端必自斃!應該是壞死做多遭天譴了,現在他們連心境都已經出現毛病,再過幾天就得被強製送往蒼翠書院,他們已經囂張不了多久!”
趙玉竹聲音不小,反唇相譏間直接戳痛了他們的內心。
人群中一時怒意橫生,可偏偏還無法反駁。
因為小姑娘說的都是事實,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年紀了,還混在記名弟子當中不得出頭。
氣氛逐漸劍拔弩張。
雖然對麵人多勢眾,但小姑娘仍是瞪著眼將他們看著,眉宇間英氣十足,沒有半點懼意。
眼見氣勢被壓上一頭,有名衣衫不整的青年扒開人群。
眾人看見他的出現,頓時像是有了主心骨,略顯嘈雜的竊竊私語到此戛然而止。
趙玉竹秀眉微蹙,如臨大敵。
青年雙手叉著腰,吊兒郎當的,沒有半點正行。
見她這副正經模樣,青年臉上譏笑儘顯,繼而發難,“誒呦喂!姓趙的,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囂張跋扈?論資曆你就應該叫我們一聲師兄!尊敬師長這是規矩!有錯嗎?”
“你仗著自己是個外門弟子,實力修為比我們高點,就在這敢翻臉不認人?!辱罵師兄,一口一個魂淡長,魂淡短的大放厥詞,這叫目無尊長!”
“你!”
趙玉竹有些急了,可青年並不給她話語的機會,“你什麼你?!就你這白眼狼的性格,要是以後成長起來了,那還豈不得跟整個宗門反目成仇?!”
“喔~我記起來了!你隻是走了後門,還沒有這層身份呢!那你現在這算什麼?狗仗人勢嗎?!哈哈哈!你個到處舔的狗腿子,有臉說我們是可憐蟲?!我看你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臭不要臉!”
人群一陣哄笑,連忙附和,模樣顯然是以此人唯首是瞻。
……
遠處,一些被異象勾起好奇心,遠赴趕來東籬的閒遊記名子弟,恰好被這裡濃鬱的火藥味所吸引。
待到他們看清對峙的雙方時,登時便來了濃烈的興趣,轉而前往石階旁看熱鬨。
“喂?你跑哪去?”有夥伴一把將他拉住。
“去看熱鬨啊!走走走!唐殤和趙玉竹在那裡懟起來了!這種場麵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見的!”
“趙玉竹?哇!那真不能錯過,等等我!”
“……”
這些人裡,少部分是想過去勸架的。更多的,則是想看看那個在記名弟子中,名聲傳得一塌糊塗的趙玉竹,到底是有什麼能耐被提前納入外門。
比起名聲風風火火,在記名弟子中沉澱了數年的鐵嘴唐殤,又當如何?
唐殤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一幕,聲音因此驟然加大幾分,想要把事情鬨得更大
“依我看啊!你趙玉竹要是再去測一遍心境,說不定還不如我們呢!天天當個縮頭烏龜,去年的晉升考核,更是連頭都不敢冒一個!現在看到大腿,倒是抱得比誰都快!你趙玉竹乾脆改叫牆頭草算了!”
旁邊的小弟擠著一張臉,陰陽怪氣接話道,“什麼意思?”
“看到誰有背景,直接迎上去,把自己給人家唄!”
“哈哈哈!”
汙言穢語入耳,趙玉竹臉上已經陰沉得都要滴出水來。
流雲非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環視一圈,周圍已經有許多人聚集於此,將石階處圍繞得水泄不通。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入場,但身上大多統一的服飾,不由讓流雲非有些擔心。
那上麵點有數串光點,猶若星辰,與那囂張青年一模一樣!隻不過相較而言,要整潔得當許多。
可此時,趙玉竹已經怒上心頭,哪裡會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