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光圈不偏不倚朝著自己而來,趙玉竹頓時怒笑出聲,毫不解釋。
少女手中靈光大盛,居然膽敢強行與那輪光暈硬碰!
二者一觸及分,沒有傳出任何聲勢。
緊接著,趙玉竹的身形便是率先朝酒肆外的地域掠去。
不是打不過,隻是擔心待會動靜太大,打壞大叔的酒肆罷了。
霜離麵色微白,退上一步。
他捂著自己似有若無的右臂,牙關一咬,不退反進,緊隨其後。
趙玉竹心中所想也正好如了他的所願,在八仙街外打鬥,正好能全力施展神通!自己不過是少條手臂罷了,也不見得就打不過她!
就算讓她一隻手又何妨?!
林清淵三人沒有追上去,師姐與他們傳過音,讓他們老老實實在這等著。無論輸贏,誰都不準去外麵幫忙。
但這並非就代表他們沒事做了。
恰恰相反,這還有一夥不知跟腳的同門,在這虎視眈眈那位曹師兄呢。
既然老大替此人出頭,那他們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齊蚰與流雲非起身,與倉皇從後方趕出來的大叔,一起震住了那夥還有其他心思的弟子。
林清淵則是被流蘇拉住,死活掙脫不得。
“你乾什麼?”
麵對他的怒目相向,流蘇卻表現得格外淡定,“你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什麼?你是說這些突然漂浮的酒水?”林清淵格外不解。
“不!那是另一個意外!我說的是與你們對峙的那些‘師兄’。”流蘇似笑非笑道,“難道你就沒發現他們的境界,其實都比你們要高出許多嗎?要是他們真的想要圖謀不軌,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稍稍動點兒手段與人脈,其實就能達到想要的目的,還能完全不被抓到把柄。”
“你什麼意思?”
“現在他們之所以被你們震懾住,是因為不想讓事情鬨得太大。什麼事情不能鬨得太大?但卻又能明目張膽的施行?”流蘇舉起酒碗,撈回天上漂浮著的酒水,笑著繼而道“那這件事那肯定是坤元諸多大能不方便直接出手,所以對他們這一行為都是默許的。”
“方才,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在小玉竹替曹子升出頭之時,後者的心緒其實有了那麼丁點兒波動。而在這點兒波動出現的瞬間,這幾人都是起了點兒興奮勁。”
“可彆小瞧了這點兒情愫波動,對於一個心死的人來說,這無異於在荒田澆下一場甘霖。當然,前提是,有人在這片荒田撒過把種子,不然,並無大作用。”
“而那出聲之人,不過是想要趁熱打鐵,趁機多喚醒些曹子升的鬥誌罷了。卻沒想到這一把火加得太猛,反而讓得這位曹師兄無意識有了應激反應,這才出現了意外。懂了嗎?”
流蘇將碗內的酒水一飲而儘。
林清淵咽下口唾沫,頭皮發麻,試探性道“所以……”
“所以,其實他們都是一夥的,這隻不過是演給曹子升的一場戲罷了。所謂的八仙萬長生,還有那個出言辱罵的‘始作俑者’,包括這些看戲的大部分弟子,都是串通好的!就連你我都是被迫裹挾其中,當了一回群演罷了。”
“隻是這場戲的提前結束,再加上小玉竹突然出聲和那個小死對頭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才導致事情徹底脫離了掌控。”
“這會兒事情不小心鬨大了,宗門需要給一些不知情的弟子作解釋。不出意料的話,馬上就會有長老‘碰巧’身臨此地,順手解決此事。而且這位長老得是威望極大,否則一旦小了,日後這座八仙街就會陸續發生形似今日這般的狀況。”
流蘇話音方落,果真就有一位威望甚高的長老臨於酒肆……
林清淵脊背發寒,那是被流蘇見微知著的本事嚇的。
流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隻空酒碗,“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
“這是你猜的吧?”林清淵磕巴道。
流蘇被這話逗得噗嗤一笑,猜?這種事情還用靠他猜?
這種動微之術,本身便是他的棋術根本之一。
今日會碰巧發生這一切,不過都是他隨手在原本棋局之上,動了點小手腳的結果罷了。不然,若是按照事情原本的走向,沒有發生這次的意外,這碎了道心的道種想要恢複生機怕是還得需要數年。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原本借鑒的棋局不行,徐老的棋術還是很厲害的,隻是緣由在於曹子升自己。他是天才,是道種,聰明得很,這不可否認。但聰明人根本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栽下兩次!
哪怕是對他好,那也不行!
嗬,也要虧得他有個好老師,如若不然……
誒?不對,不對!
他隻是將兩個小意外湊在了一起,再稍稍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而已。因果又不會落在自己頭上,那他便不算出過手了。如此一來,還是你曹子升自己福大命大,跟我沒啥關係。
流蘇迅速斂下笑意,轉而饒有興致的看向林清淵。
他不想跟曹子升扯上因果,可不代表對彆人沒有興趣。
林清淵訕訕一笑,將身子不自然的往後傾倒而去,這會兒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已經被看光了。
“喂,我說,小清淵要不要作我徒弟啊?”